重华淡淡地道:“大师兄为朕抵挡刀剑,受了重伤。母后和阿七若是想见他,便随朕来吧。”
伸手扶一扶钟唯唯的肩,淡声道:“你腿脚不好,也还病着,给母后见过礼,尽到孝心就够了,进里屋去歇着吧。”
钟唯唯顺理成章地站起来,准备往屋里走。
韦太后含笑朝她伸手:“慢着,过来,小钟,许久不曾见你,让本宫好好看看你。”
让本宫好好看看你这个狐狸精,为什么还没死!
钟唯唯顿一顿,低眉垂眼走过去,再次行个礼:“下官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万安。”
韦太后伸手要去拉她,她灵巧地往后一躲,毕恭毕敬:“下官有病在身,不敢把病气过了太后娘娘。”
重华不露神色地将她护在身后,道:“母后不是要去探望朕的大师兄么?这便请吧。
不过有一条,人是昏迷的,失血过多,很危险,母后不要指望能把他叫醒,在外面看看,尽了心就也够了。”
韦太后不满,却也没有其他办法。
若是重华总想找各种借口,那她就有精力和办法跟他撕扯。
但是他把什么都撇得干干净净,说得合情合理,那她也是真没其他办法胡搅蛮缠。
再看钟唯唯,她很想知道,钟唯唯见着她现在的惨样,会不会露出惊讶的神色。
只要钟唯唯敢,她就敢当场作。
可是钟唯唯压根就没多看她一眼,从始至终都低眉垂眼,更不要谈什么惊讶之色了。
韦太后又觉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蔑视,可是一点借口都找不到,只好悻悻地离开。
韦七爷却只关心一件事,何蓑衣究竟死了没有,钟唯唯和重华究竟有没有因此生隙。
几个人各怀鬼胎地去了偏房,隔着帐子看了一下何蓑衣。
何蓑衣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里衣,安静地躺在床上,面如金纸,死气沉沉,看上去格外凄惨。
屋子里满是浓重的伤药味儿,韦太后这样的金贵人是闻不得这个的。
确认何蓑衣的确伤重昏迷难清醒之后,她很快捏着鼻子退了出去。
韦七爷不想走,因为他还没弄清楚心中的疑问,便在屋里左晃右晃,试图向李药师多打听一点事儿出来。
无奈李药师警惕得很,问什么都假装听不懂他的官话,一脸的懵懂,不然就是张着嘴巴傻笑。
韦七爷无奈,只好退了出去。
重华在对付纠缠不休的韦太后,钟唯唯亲自看着小棠熬好了药,端过来,见韦七爷在外面守着,因为对此人毫无好感,便只是淡淡颔,径自往里走。
韦七爷叫住她:“钟彤史。”
钟唯唯回头:“有事?”
韦七爷低声道:“何公子真是让人钦佩。”
钟唯唯淡淡一笑:“那是自然。”
韦七爷察觉到她的排斥,却也只当不知:“在下冒昧地问一句,不知您当时有否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