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大实话!”孟佗说,“我这人不揽功,也不卸责。你们立的战功越多,我越高兴。
不管怎地,我是你们的上司主管,功劳簿上即使不写,也有我的一份;如若失败,我即使再推诿,也跑不了我的责任。
故尔,你们立的战功越多,我越高兴;若有败绩,我也不会让你们独自承担。
朝庭处理你们几个小官容易,想动我这刺史,就得好好惦量一番。
既然如此,为你们承担一些责任,又动不了我什么,况可上下一心,我孟伯郎何乐而不为?
我可不像有的****刺史一样,有了功劳拚命往自己身上揽,有了问题一推六二五,全推到下边人身上,弄得上下离心离德,这样又有什么意思?”
“伯郎公敦厚担当,公平待人,贤名远播。我等在伯郎公属下,实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单于昱昌奉承道,其他二人也自有一番谄媚之语,说得孟佗浑身舒泰。
“人和人碰到一块,这就是缘分。不论什么时候,人都是最重要的。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今天你是我的下属,说不定哪天你就成了我的上司。
倘若当年为一件狗屁不值的事情生龌龊,将来何以见面,又何以共事?如若在当时,上司对下属有所担当有所包容,即使将来那人不予感恩,恐也不会为难于你。
这就叫今天种下一粒米,明天可收一穗谷;如若种下的是苦籽,那将来只能是自食其果。
有人云,千里当官只为钱。但君子爱财,须取之有道。强取豪夺这等事体,我孟伯郎是不会做的。”孟佗一本正经地说。
“那是。伯郎公自上任以来,精忠体国,廉洁奉公,我们都佩服得紧!”单于昱昌紧跟着说道。
孟佗嘿嘿一笑,说:“说我孟伯郎多么廉洁,我是不敢当的。
所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也做不好。但尽心奖掖下属,多多提拔政绩突出的弟兄,我自忖做得还可以,起码比起那些个只认钱不认人的刺史们做得要好。
今日居延有此大功,你们人人有份,我将上书于朝庭,想皇上定会不吝封赏。
我寻思着,我今日奖掖提拔了你们,将来我若到你府上讨杯酒喝,你们恐怕不会推托吧?”
“这怎么可能?别说是一杯酒,我们就是倾其所有,也在所不惜!”众说纷纭,齐口一辞。
“哈哈,一说到酒,我的馋虫就上来了。对了昱昌兄,你不说有大宛的蒲桃酒吗?我怎么没见着在哪里呢?”孟佗开始张罗起来。
单于昱昌朝旁边的卫士一点头,卫士转身离去。昱昌道:“伯郎公还未正式入席,我怎敢将它摆放在这里。若是有人闻着酒香,替我们喝了,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说话时,卫士将一坛酒端了进来,另有一人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紧随其后。两人将酒坛和盒子放在桌子上,随即退下。
孟佗双眼紧盯着酒坛,又将隆鼻凑近酒坛上方的窖泥上,悠悠地细品一番,说道:“昱昌兄还真有存货。这确是大宛所出的蒲桃酒,起码有五年以上。”
单于昱昌道:“伯郎公真是个中高人!
这坛酒是三年前我一个朋友从大宛给我捎来的,说是已窖藏了四年,至今整整七年。
我一直没舍得喝,你看这泥封一直没有打开过。今日专门孝敬刺史大人,也算是物有所值。”
孟佗又指着眼前的木盒,问道:“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