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悠悠几多岁,拔剑萧萧又谁鸣。
戈壁滩上秋风远,天高草黄马蹄轻。
大漠深处,浚稽山下。
鲜卑领步度根大人正在大帐内宴请北匈奴单于莫奕于、南匈奴领且渠伯德。
步度根居中而坐,莫奕于、且渠伯德分坐两侧。宽敞的大帐里只设了三几,几上堆满了大块的牛羊肉。
几旁,各有一名匈奴侍女端着酒壶站立一旁。大帐里铺着羊毛毡,有几名匈奴美女正在载歌载舞。
这莫奕于原本是北匈奴呼衍王手下大将,作战勇敢,且足智多谋。呼衍王敦煌一战失利后不久即一命呜呼,于是莫奕于被众人推为领,自号单于。
即位单于后,莫奕于在进退方向上踌躇不定。
向西,是西域诸国,除了沙漠就是戈壁,纵深虽然够大,但没有多少油水可捞,非长久立足之地;向北,原来是丁零人、现在是鲜卑人的属地;向东,与大汉接壤的也是鲜卑人,是步度根的地盘,再向东则是轲比能的领地。
这轲比能势力较大,兵精地广,而这步度根力量相对较小。促使莫奕于下定决心的,是手下抓住一个胡商。据他说近几年里,不断有已归降的南匈奴因不堪汉朝官员欺压而重新反叛。
莫奕于觉得机会来了,于是移师东进,派人与鲜卑步度根、南匈奴且渠伯德联络,没想到一拍即合。三者合兵一处,和睦相处了几年。
今年天气大旱,蝗灾漫延,三人商议联合出兵居延,想夺取居延泽,以为立足之地。设下计谋,引居延兵出长城,没想到一战而射杀居延都尉,三人很是庆贺一番。
但接下二次战斗,汉军学乖了,只是依仗长城天堑与其周旋,再也不出城门一步。但匈奴鲜卑草原驰骋则可,攻坚则是致命短板,两攻不下,徒伤众多士兵性命。
三人商议,暂且退兵,另谋他法。然退兵已有多日,三人除凑在一起喝酒取乐,竟然一个可行的办法也没有想出来。
步度根喝完一杯,侍女过来,俯身斟酒。步度根趁势在女子脸上拧了两把,嘿嘿直笑。那女子任由轻薄,不敢则声。
旁边的且渠伯德此时啃完一根羊腿,把骨头重重往几上一摔,叹道:“这汉人忒是狡猾,怎么想出了修建长城这么个骚主意?
城墙那么高,马跨不得,人爬不得,这可怎么是好?莫奕于,你鬼点子多,到底想个办法才是啊!”
“修建长城说明了什么?说明汉人退缩了!”莫奕于把酒杯往几上一顿,说道:
“前汉时候,那大将卫青、霍去病率几万人马,就敢深入大漠,直杀到狼居胥山,撵得我们没有立足之处,吓得我们不敢犯边,那才是真正的霸者之道。那时候怎么不修长城?
现在靠着一岭城墙,躲在后面不敢出来应战,说明现在的朝庭和边关大将再无进取之心,能维持住现状就不错了。
但是这一堵城墙能守多久?今日攻不破,明日攻不破,早晚有攻破的那一天!现在他们像乌龟一样缩在后边,主动权都在我们手里,你们还怕他们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