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亮。”凝神望着那两员大将,陈到沉声说道:“待会放他上船!”
“是!”感受着面前陈到越来越浓的战意,陈亮抱拳应道。
而就在陈到望着江面走舸之上的凌操、蒋钦二人时,二人亦是略感疑惑地望了望陈到坐船方向。
“凌将军,”望了一眼刘军阵型,蒋钦指了一个方向,大声呼道:“待会凌将军向左、末将向右,我等两面迂回夹击刘军,可好?”
“甚好!”相邻船山上的凌操点点头,忽而好似感受到有人注视,猛地四下一望,却是不见丝毫异陈,只不过,面前的那只战船,叫他隐隐有些心悸。
“凌将军?”蒋钦似乎看出了凌操的异样。
“无事……”摇摇头说了句,凌操放眼远处,暗暗打量着那只战船船上旗帜,却是瞧不出丝毫不妥来,不过心中警示,越来越强。
“众将戒备……”见已靠近刘军战船,蒋钦缓缓举起手,忽而猛然下挥,口中厉声喝道:“放箭!”
随着蒋钦一声令下,此间两百余艘走舸顿时放出无数箭矢,密如飞蝗,朝着刘军战船呼啸而去。
但听刘军船上一声大呼,伴随着众多惨叫声,刘军战船亦是回射无数箭矢,只见走舸之上一些江东士卒惨叫着纷纷落水,此间江面,亦徐徐被鲜血染红。
“凌将军,趁此机会!”蒋钦大呼一声。
“明白了!”凌操回喝着,皱眉望着那艘叫自己心悸的刘军战船良久,忽而朝身后副将王臣喊道:“王臣,随本将军夺船!”
“末将明白!”
不得不说,弓弩确实是冷兵器时代的利器之一,眼下陈到身旁刘军与江东兵犹未真正交锋,然而仅仅在几轮对射之下,当即便有数千人或伤或忘,惨不忍睹。
“放箭!放箭,压制船上敌军!”大呼一声,凌操对身后副将王臣一点头,王臣顿时会意。
“轰!”
一声巨响,凌操坐下走舸狠狠撞在面前刘军战船之上,猛烈的冲击力,叫走舸船顿时崩裂,江水一时间便漫入船舱。
“登船!”凌操大呼一声,一跃跃上刘军战船,身后王臣与一干江东兵紧随其后。
然而待登船之后,这艘战船之上的气氛,却是叫凌操感觉有些不对……
换做别的刘军船只,如此叫自己等人强登上船,船上刘兵自是慌乱,然而眼下这艘……
“来将报上名来!”
忽然有一句沉声话语传来,叫凌操心下一震,细细一看,他却是望见船不远处,立着一人,抱枪直立,观其服饰,恐怕是……刘军大将!
勉强压下心头警示,凌操横枪在前,皱眉沉声喝道:“我乃东吴水军大都督周麾下将领凌操,那刘将,姓甚名谁,本将军不杀无名之辈!”
只见对面那刘将缓缓抬手,取枪在手,沉声喝道:“陈到……陈叔至!”
“……”当真是人的名、树的影,凌操顿时猛感呼吸一滞,心下有些苦笑。
“陈……陈到陈叔至?”凌操身旁副将王臣咽了咽唾沫,面上隐隐浮现出几分惧色。
“久仰阁下大名。”凌操微微一抱拳,算是礼节,随后望了眼船上一干刘军,面上有些古怪之色。
似乎是看破了凌操心中猜忌,陈到横枪在前,隐隐指着凌操,低声说道:“尔等的对手,只有我!”
“……”凌操当即面色便是一滞,心下暗暗苦笑,好生狂妄的一句……
不过此人,确实是劲敌!
“不杀过来么?”凝神望着凌操,陈到心下无丝毫轻视之意,甩了一个枪花,淡淡说道:“倘若尔等不过来,那么,只有我过去了……”
说着,陈到眼神一变,猛然一跃,几步上前,手中银枪一晃。
“该死!”王臣低骂一句,硬着头皮几步上前,望着陈到递来的枪尖,挥刀猛砍一记。
“锵!”
一声兵戈交击之响,王臣猛感手中传来一股巨力,虎口崩裂,竟是握不住手中战刀,被陈到挑飞,心急之下,一抬头,却是望见一抹寒光……
“看枪!”
“王臣!”凌操大呼一声,望着陈到收枪淡淡望了自己一眼。
“砰!”躯体重重砸在船板之上,鲜血染了一地。
“好家伙……”不远处的陈亮暗呼一声,擦了擦额头冷汗,低声说道:“这是何等迅烈的枪法……”
身旁张望点头附和一句,望着陈到的眼中流露着浓浓敬佩,忽而想起了什么,转朝着看呆了的一干刘军喝道:“战场之上,休得分身,放箭!放箭!”
“嗖嗖嗖!”
箭矢乱飞,但是却没有一支是朝着凌操等人而去的,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低头望了一眼枪尖的血迹,陈到一甩长枪,远远指着凌操方向……
“没办法了,”被陈到指名邀战,凌操既为武人、又是东吴大将,自然不能后退。
苦笑一声,按下心中心悸,望了一眼地上的尸,忽而虎目一睁,驱枪几步上前,口中厉声喝道:“请赐教!”
“来得好!”陈到低呼一声,眼神一紧,驱枪与凌操战于一处。
作为东吴大将,凌操武艺自是不凡,然而此时对上了陈到,却只有苦苦抵挡的份,仅仅是抢攻了三招,便只能转攻为守,一步一步被陈到逼退。
“将军,我等前来助你一臂之力!”船的一干江东兵大呼一声,一拥而上。
然而凌操却是面色一变,侧头大声呼道:“莫要过……”话音未落,他手臂之上,顿时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直冒。
皱皱眉,陈到攻势稍稍缓了一缓,仅仅是用枪尖点了一下凌操肩甲,便抽枪而回。
好家伙!侧目望了眼崩裂的肩甲,凌操有些意外陈到的武德,然而回过神来,望见自己麾下一干将士冲上前去,慌忙喊道:“你等退后,你等不是……”
话还不曾说完,却猛然听到一阵古怪的声响,好似万千只飞鸟齐鸣,但见对面陈到枪势一展,一干江东兵纷纷暴退,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惨叫不已,观其身上,大多是身重数枪,创口淌血,显然是活不长了……
“该死!”凌操怒骂一句,骂的倒不是陈到,而是自己。
而对于那些待死的江东士卒,陈到自是不会再加狠手,他的注意力,仍在凌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