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将此报读了又读,荀攸方才凝声说道:“主公,看来曹操亦不想与我军交手……”
“唔!”刘平点点头,正容说道:“不过曹操取西川,亦是极为棘手啊,眼下他既得汉中一地,与其所占西凉、司隶二州接壤,若是再叫他取西川,恐怕日后要尾大不掉,难以对付!”
“刘公所言极是。”刘平说话,贾诩拱拱手,微笑说道:“在下以为,眼下仰仗我军水师,恐怕不足以对付江东,不若在此训练水军,另遣一军阻曹操入川,顺势取汉中、益州等地,此乃高祖迹之地,民富粮足,不取,诚为可惜!”
贾诩话音刚落,那边却有人嬉笑说道:“贾大人所言在下不敢苟同!”
刘平与司马懿等人转头一望,正是钟会无疑。
“哦?”贾诩眼眉一挑,玩味说道:“在下之言,有何不妥,叫士季不敢苟同?”
有些心虚地避开贾诩视线,钟会暗暗瞥了一眼正注意自己的刘平,拱手沉声说道:“刘公,在下以为,曹操要取西川,不若叫他取便是,如今我军正与江东对抗,岂能分兵分神?”
“叫他取?”刘平皱皱眉,暗暗摇了摇头。
确实,若是叫曹操取了西川,那么西凉、汉中、巴蜀连成一线,日后显然是极为难以攻取,让他取西川,不过是养虎为患。
“正是!”似乎不曾看到刘平眼神,司马懿拱拱手顾自说道:“在下听闻,巴蜀世家门户极多,曹操者,贼寇也!仅此一条,已足以叫巴蜀世家力助刘季玉抗拒曹操……”
诧异地望了眼司马懿,刘平收起了方才的些许轻视,凝声说道:“那若是曹操取下了西川巴蜀呢?”
“那不是更好么?”司马懿轻笑一声,正色说道:“在下方才说起过,巴蜀世家门户极多,而曹操不过区区宦官之后,巴蜀世家岂会自降身份,相助于曹操?自然是频生祸事!
倘若曹操顾及众多世家,则西川内忧不去,曹操疲于奔波应付;倘若曹操诛世家,则巴蜀世家震怒,届时只消刘公打着大义旗号,西川自然是望风而降……”
“嘿!”司马懿话音未落,那边祢衡冷笑一声,嘲讽说道:“你道我等在世家眼中名声甚好?”
“额?”听闻祢衡冷笑,钟会顿时为之语塞,也是,刘平在世家眼中的名望,也不见得有多好啊。
望见刘平似乎有些尴尬,荀攸笑着打圆场道:“贾长史与钟长史皆言之有理,士季啊,此等人才如何不向主公推荐呐……”
似乎是瞧见了荀攸使来的眼色,司马懿干干一笑,却见刘平自嘲说道:“策是妙策,不过对我来说,恐怕那些世家会不予待见吧……”
荀攸一听,当即拱手插口道:“主公,我等恶名,不过是早先在许都时,诛了些许作乱世家,因此被天下世家误解为,主公重寒门,轻世家,是故多有阻力,在下以为,若要取天下,少不得世家相助……”
说到这里,他却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戛然而止。
司马懿自然是明白,荀攸顾及自己家门,生怕被刘平误会,因此笑着说道:“公达所言极是!”
原本对荀攸所言目的还有几分怀疑,眼下见司马懿插口,刘平心中怀疑顿时一笑了之,毕竟,对于荀彧的事,刘平虽说心中隐隐有些芥蒂,不过总得说来,却是刻意忘却,不想提及。
刘平为何重寒门,轻世家,不过是怕世家尾大不掉,影响过大罢了,至于人才,偌大天下,哪里没有人才呢?
“罢了罢了。”挥挥手,刘平朗笑说道:“曹操要取西川,便叫他取,我等重,乃在江东,不过,亦不可因此懈怠啊,若是今年之内,我等未能拿下江东,而曹操却是攻下了西川,那我军可要两面受敌了,后果不堪设想!”
犹豫一下,荀攸拱拱手迟疑说道:“在下以为,巴蜀俊才亦是不少,刘季玉虽进取不足,然自保有余,在下认为,曹操恐怕拿不下西川,届时,我军恐怕要有些麻烦……曹操若是取不下西川,必转道袭我方之后,使我等无法全心应战江东,主公,不可不防!”
“唔,公达言之有理!”刘平深以为然,皱眉说道:“不过眼下刘备屯兵夏口、周瑜小儿屯兵三江口,我军水军未成,如何取江东?”
“为何不从陆路取夏口?夏口若得,得江夏唾手可得,江东虽水军强势,然我军胜在陆战,何必弃强从弱?”一旁的祢衡淡淡说道。
“陆路?”刘平与司马懿、荀攸对视一眼,心有所悟。
“不过。”诧异地望了一眼祢衡,贾诩犹豫说道:“江夏亦有水军,恐怕不会如此轻易叫我等渡江,刘备数次败于我军之手,想来对于防备之事,不会有丝毫疏忽,携军渡江,需耗费些许时辰,届时若是被刘备等人探到行踪,断其后路,岂不是自取死地?”
见是贾诩说话,祢衡口中留着几许恭敬,上前一步,将行军图摊在桌案上,指着一处说道:“我等屯兵于汉阳,却从乌林以南地域渡江,刘备如何能得知我等心思?”
众人起身上前一看,目色凝重,见此,祢衡继续说道:“周瑜屯兵于三江口,离此地甚远,江面防备,眼下乃是由刘备以一小支江东船队巡视,届时我军不若叫那背主投敌的蔡瑁统船队出水寨,于江面上排开阵势,以吸引江东与刘备注意,届时,只需一支兵马从该地上游地段,即便是乌林以南地域,轻装渡过长江,与江面水军强攻夏口,如此一来,夏口两面受制,又如何能抵挡我大军?”
“妙计!”刘平抚掌大笑,赞许说道:“江东定是想不到,我军一面操练水军,却暗暗遣军强渡长江,迂回袭夏口……”
“不过却是异常凶险啊。”荀攸皱皱眉,摇头说道:“夏口乃江夏重地,防御戒备自是不必说,届时,若是强攻不成,这支兵马反被江夏兵马围住,我军救援不及,岂不是十死无生?”
“……”帐内众人心下一顿,却见祢衡冷笑说道:“虽是凶险,然而若是运用巧妙,足以当此地十万水军矣,哼!如此水军,即便是再多十万,江东又有何惧哉?”
“正平,休得放肆!”贾诩重喝一声,喝地祢衡不敢再说,随即急忙对刘平拱手说道:“此人乃狂徒,望刘公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放心放心。”刘平暗暗摇头,看来最了解自己的,还是仲达啊,你看他就没说什么嘛!
“人,虽是狂徒,不过计策倒是妙计,仲达,依你之见,此计有几分把握?”
“把握啊……”司马懿犹豫一下,摇头说道:“说不清,不过我亦认为,若是可以骗过刘备、江东兵马,或许可以一试!”
“哼!”望了眼祢衡,司马懿撇嘴说道:“此等计谋,虚有其表,难以落实,依我看来,一成把握就已经是很不错了,先,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渡江的兵马恐怕唯有三四千,最多不超过五千,再多,则难以掩藏行踪,五千兵马,要在江夏眼皮底下取夏口,可笑之极!
那狂徒,你当江夏、夏口数万兵马乃摆设耶?亦或是你当三江口、武昌近十万江东兵乃摆设耶?你出得计谋,敢问你可是敢去?”
“有何不敢?”祢衡冷笑说道:“给我五千兵马,我拿下夏口给你看!”
“哈哈,真乃狂妄之极!”司马懿气怒反笑,重声说道:“好,你去,我便赌你去得回不得!”
“好了,你等当这里是何地?休得放肆!”终于,司马懿也有些看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