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有人要问,为何刘平不坐视袁绍麾下兵马因粮尽而崩溃,要知道,袁绍帐下可是有数万骑兵啊!
倘若刘平这面下令固守,袁绍那面却下令宰马充饥,再复攻城,一旦陷于守势,先机顿失,要想翻身,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还不如借着近日大胜,麾下刘兵士气高涨、兵锋正盛,与方才大败的袁军决一死战!
战,则犹有胜算;守,则必死无疑!
为了激励麾下将士,刘平更是一把火将延津烧得精光,断了刘兵想念,可以说,此刻无论是袁军也好,刘军也罢,两军如今皆是背水一战!
胜,则为王;败,则为寇!
不过相比于遮天蔽日的袁军,刘军显然是有些微不足道,也是,人数相差太多了……时间转至半个时辰之前!
在乌巢被徐庶临死前算计了一把,袁绍可谓是损失惨重。
不过不用沮授、审配等人劝说,袁绍也明白,这谋士之间的交锋,稍有不慎便会祸及三军,又不是当初打乌桓三王,只要派出猛将,怎么打都好,这几日袁绍瞧得分明,自己帐下庞士元,与刘营谋士间的交锋。
袁绍能成为北方霸主,自然也并非庸才,他岂会不明白谋士的重要?
别的不说,就说刘营那徐庶,就以区区五千人,换取了自己六万余将士姓命,谋士的算计,看不见、摸不着,这才是最为可怕的!
不过幸好,那徐庶已身陨乌巢火海,想必天机得闻此事,心中必定大痛吧!
袁绍有些幸灾乐祸地想道。
他如今也得悉,刘平帐下有三人极善掌兵,江哲、贾诩、徐庶,江哲是他一直想得到的,贾诩曾有一面之缘,唯独这徐庶,袁绍却是不曾见过。
不过如今却是见识了,为此,袁绍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
越是被这些谋士算计,袁绍越认识到谋士的重要姓,是故待那日庞统前来拱手告罪时,袁绍仅仅是呵斥两句一泄心中怒火罢了……追着那‘刘平’杀了半天,却是那么个结果,也不怪袁绍那般震怒。
不过,释解归释解,有些话,袁绍还是藏不住,比如说……
“太轻敌了,太轻敌了!”一路之上,袁绍仍为昨日之事,念叨不绝,也不是他说的是自己,还是庞统。
与袁绍相处了年逾,庞统也是了解自己主公秉姓,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优柔寡断、前顾后盼。
你说乌巢大败已成定局,如今再说又有何用?于战事丝毫无益,徒损军心而已!
不过既然坐在袁绍车辇之中,庞统又如何好不答话?想了想,拱手说道:“主公,如今眼下我军犹有五十余万,足够对付刘天机,主公又何必担忧?”
“唉!”见庞统答话,袁绍将心中顾虑道出:“我等囤粮重地延津如今怕是已落入刘平囊中,军中断粮……”
“宰马充饥便可!”庞统轻描淡写说了一句,直听得袁绍面容僵直。
“那可是上好的乌桓战马啊!”袁绍瞪得眼睛低喝道。
淡淡一笑,庞统举起一根手指,正色说道:“我思三日之内,此战便有定论,一万匹战马,与刘天机,孰轻孰重?”
“自然是刘天机……”袁绍轻蔑说道:“若是能得诛此人,别说一万匹,就算十万匹,我袁本初亦会凑齐!不过……士元为何断定三日内?”
“呵!”庞统望着袁绍,微笑说道:“主公,刘天机虽兵力不济,然求胜之心,可一日也未曾消减呐,如今得悉我军缺粮,他岂会放过这天赐良机?我思他必打定主意,欲与我等在此决一胜负!”
“决一胜负?”袁绍张张嘴,目光古怪说道:“我若是他,便固守延津!如今他军中有粮,而我等军中无粮,他何必与我等硬拼?坐观我等溃败岂不是更好?”
“主公错了!”庞统摇摇头,望着远方正色说道:“刘军如今优势,乃在新得一胜,兵锋正劲,况且粮草充足,没有后顾之忧。刘平劣势,乃在其军兵力,远远不如我军;我军优势,自然是兵力。我军劣势,军中无粮,新得一败,士气大损……依如此看来,我军与刘军之胜算,乃五五之数,即便是言足,也不过****罢了,我军只有六成胜算!
倘若刘平当真下令固守,嘿!在下倒还真期望他那么做……一旦下令固守,刘兵心中自然只思如何退敌,却不思如何进取,先机一失,他岂能得胜?战,则犹有胜算;守,则必死无疑!”
袁绍微微一愣,低头一思,点头附和道:“士元高论!”
正说着,前方有一名袁将策马而来,跨在马上抱拳禀告道:“启禀主公,前方十里现刘军踪迹!”
“唔?”车辇之上的袁绍闻言一愣,追问道:“前方十里?可是在延津之外?”
“正是!”那袁将点点头,详细说道:“刘军似乎得知我军将至,在延津外十里处列阵等候,至于延津,末将只望见熊熊大火,不知究竟……”
“好一个刘天机!”庞统眼睛一亮,抚掌赞许道:“兵法云,置之死地而后生,刘天机竟有如此胆量、如此气魄,啧啧,不愧是主公大敌!”
“嘿!”袁绍哂笑道:“这厮向来胆大的很!”
说罢,他抬手喝道:“传令各军,列好阵势,徐徐而今,与刘军一决胜负!”
“诺!”车旁数员侍卫策马传令去了。
“主公当真决定与刘平在此决战?”见袁绍这次如此果断,庞统极为惊讶。
“啊!”袁绍点点头,抚摸着身旁的佩剑,淡淡说道。
天意如刀啊……似乎从袁绍眼中望见了些许落寞之色,庞统心下暗暗一叹。
半个时辰之后,袁绍前军徐徐出现在众刘军面前,偌大之地,竟是放不下袁军五十余万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