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就在庞统心中激昂不已时,审配轻吟一声,指着一处诧异说道:“主公,士元,你等可曾听到什么声响?”
“声响?”袁绍愣了愣,细细一听,却现耳边全是风声,疑惑说道,“何来什么声响?”
“不!”审配摇摇头,极为肯定地说道:“在下方才听到了,决然不会有错!”
庞统望了一眼审配,闭眼静静一听,猛然睁开双目,皱眉说道:“不好!高览将军肯定是撞见刘军斥候了!”
“什么!这该死的高览竟然如此不谨慎!”袁绍听罢又惊又怒,急忙对浮桥边的高干喝道:“元才,叫将士们加紧渡河,快!”
“这……”高干犹豫着望了一眼已人满为患的浮桥,迟疑说道:“舅父,侄儿我已叫将士们加紧渡河了,只是三日时间过于短暂,浮桥略有些窄,若是不谨慎一些,万一将士失足落水……”
“失足落水……愚子!你可知道若是此次攻不下刘平主营,我等又要折损多少将士?”袁绍急声喝道,“众将听令!加紧渡河,给我将刘军主营拿下!”
高干面色涨红,犹豫一下,转身对桥上袁军喊道:“全军听令,主公有令,加紧速河!”
顿时,袁军渡河的速度便快了三分,可惜却是用人命换来的,随着桥上袁军越来越多,也有越来越多的将士被挤落下河,哀嚎着被奔腾的黄河冲入下游。
对此,袁绍顿足怒道:“你等可是要叫刘军知晓耶?”
急怒中的袁绍当即便抢过身边侍卫手弩,将其中一名哀嚎求救的袁军射杀,众军无不动容。
唉!此事虽极为不仁义,不过却是唯有如此了,万一引来其余营寨的刘军,死守对岸,那我军就功亏一篑了……
庞统暗暗叹了口气。
也是,空有百万大军,若是渡不过黄河,那么便只能徒然损耗粮饷,于大局无益!
而袁绍却不知,距离他们二、三十余里远的上游,亦有一路兵马在……刘军!
“将军!”望了一眼那件往日为主公身穿的铠甲,一名刘军副将低头说道:“将军,我等下游三十里处,袁军果然搭起浮桥,正加紧渡河,然而我等却在此按兵不动,此恐怕……”
“唔,方才张绣将军已按约朝天射出三支火箭作为警示,此时袁绍先头兵马恐怕正急攻我军大营,不过你等不必担忧,此事全然在郭军师算计之中,我等只要按计行事便可,对了,袁军有多少兵马过河了?”身穿刘平铠甲的,恐怕如今也只有张绣了。
“唔……”那副将估算了一下,迟疑说道,“两万……或许两万五……”
“还不够!”张绣摇摇头,凝神说道:“军师吩咐之物,你等可曾准备妥当?”
“额,如今只有三十余根,怕是还要再过些时辰……”
“唔……”张绣点点头,冷眼望着黄河下游方向,按剑说道,待袁军有十万兵马……恩,六七万兵马过河之际,我等便按计行事,截断袁军退路,你等可明白?”
“是!末将明白!”那副将点头应喝一声,随即望了一眼身后,只见身后堆积着一根根粗大的树干,在树根的那一端,被刀斧劈成尖锐状……而那堆树干之后,犹有不少将士正汗流浃背,摸黑挥着刀斧……近了!近了!刘营近在咫尺了!
望着不远处隐隐约约刘军主营的轮廓,高览心中又是紧张又是窃喜。
“幸好我等一路急行而来……”高览暗暗松了口气,指着刘军主营喝道:“杀!杀进去!”
“喝!”随着一声大喝,五千袁军猛然冲向刘军主营。
哼!果然来了!守卫着此门张绣、甘宁对视一眼,俱是暗暗冷笑。
“何人?”只见刘军营门之上传来一声惊喝,随即便是惊慌失措喊道:“袁军……袁军袭营了,袁军袭营了!”
“该死!”高览皱皱眉,当即取过身后战弓,朝着出声之处射出一见,瞬息之间,那嘶喊的声音戛然而止。
“攻上去,攻上去!”高览急切吼道。
他一下令,便有无数袁军冒着刘营上射来的箭支,搬开拒马、鹿角,用绑着绳索的铁钩勾住营地木墙,意图以此物翻越营墙。
主营营门之上,甘宁瞪大着眼睛,望着身边张绣用手取出牢牢咬在嘴里的箭支,愣愣地点头赞许说道:“张绣,我现你有点紧张啊……”
“呸,呸!”感觉自己牙门有些松动,张绣吐出一口含着血水的唾沫,皱眉说道:“为何喊的是你,他射的却是我?”
“这你要去问那袁将!”甘宁耸耸肩笑着说道。
狠狠瞪了甘宁一眼,张绣握紧手中长枪,正色说道:“按军师之计行事,叫将士放弃辕门,退入营内!”
“是,张大将军!”甘宁笑嘻嘻地抱拳说道。
因甘宁与张绣刻意‘放水’,袁军不到片刻便攻入刘军主营,打开了辕门。
刘军恐怕万万想不到我军能渡过黄河,来袭他主营吧,哈哈!
“做得好!”见刘营大开,高览面色大喜,策马攻入营内,然而一入营内,他却是有些皱眉了。
似乎是因为听到了厮杀声,营内刘兵顿时多了起来,见辕门失守,便结阵固守前部,取马车、辎重、粮草、甚至是尸体构成掩体,从后射箭抵御袁军,除此之外,还有两员刘将率领数百人来回厮杀。
袁军与刘军,俱是死伤惨重……都攻下刘营辕门了,如何能放弃?
高览一咬牙,不顾麾下将士的死伤,一面死命杀敌,一面大声喊道,“杀!杀过去!夺下此营!”
喊罢,他转身抓住一名护卫,嘶声喊道:“你速……速速归去禀告军师,我等已攻下刘营辕门,刘军死命抵挡,我军死伤惨重,叫军师速速派军前来支援,快去……你乘我坐骑去,速去!”
“是!”那护卫抹了抹脸上的血水,点点头接过高览递过来的马缰,翻身而上,远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