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步家是淮南大族,刘汉之际步氏族人有为将军者,以功封淮阴侯。如今的家主叫步叔乘,这是步家千百年前一位大人物的名字,曾经是孔子的弟子。
当代家主赋予这个名字,是家族想要中兴的意愿。
但这乱世之中,步叔乘未能令家族中兴,但还勉强过得去。他有一位颇有才华的好儿子,寄托了他的希望。在很多时候,步叔乘都会找他的儿子商议家族大事。
他的儿子叫步骘,曾经替代陆逊坐到了东吴丞相的位置,性情宽弘,很得人心,是一位难得贤才,也是步家中兴之人。当然,若是细微说来,步家的崛起,又与后世步练师是东吴皇后是分不开的。
步家,议事厅。
步叔乘激动的说道:“子山,这是一次机会,将练师母女接回来。你就去刘公那里求亲,刘公就会记得你,凭我儿你的才学,一定会被刘公重用的。而咱们步家,也会因此崛起。”
步骘提醒道:“父亲大人,刘公一向厌恶士族执掌太多的土地。”
步叔乘大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一些家族在后来,已经将土地真当成自己家固有的了,想来这才是刘公收回土地的初衷。土地够用就行了,我儿能够在刘公手下任职,我步家就能够中兴了。”
后世千百年,一个家族的强大,可不是看谁的土地多。所以到现在,一些有眼光的家族。已经摸到了刘平施政的要领。他们已经不在将眼光只看到土地上。而事实也证明,后世没有士族的千百年的帝王统治力。大家族也是有许多涌现出来的。
所以,士族也在悄然转变着。当然,顽固不化的也占据了相当一部分。
步骘不见喜怒,旋即又说道:“父亲,族谱。”
“族谱?”步叔乘恍然大悟,“对对对,族谱,马上召集几位族老。”
步叔乘请出了族谱,又找到几位家老,刷刷刷。在嫡系主脉上填写了步练师一家,呼道:“步练师是我步家的嫡女,岂能在外面,快请回来。”
“家族中兴有望,就靠练师孙女了!”几位头斑白的族老激动不已,拄着拐杖,手直哆嗦。
于是乎,步家上下有头脸的全部出动,跟随家主步叔乘,呼啦啦来到了无名巷。
“弟妹啊!”步叔乘痛心疾。道:“怎能让你住这里,都是下面的人,我已经将那管事打两个半死,逐出了家族。今日与各位族老而来。请弟妹回家。”
步练师的母亲岂能不知步叔乘的来历,此刻稳稳坐在堂上,也不起身,没好气地说道:“这是家族给我们母女的,我看就很好嘛。住的很开心。”
贫民区住的岂能开心,身边也没有人伺候。步叔乘十分尴尬,道:“弟妹息怒,息怒,都是为兄我的错。来日就将我那苦命的兄弟,迁入祖坟,在将牌位供奉在祠堂之上。”
“什么!他死了!”步练师的母亲两眼激动地说道。
“什么!我父亲死了……怎么死的?”步练师激动的说道。
步叔乘尴尬地说道:“半年前,那两个管事知道弟死了之后,便将其扔到了乱葬岗上,我现在知道了,心中也是痛级心啊,所以立马便将那两个管事给送进了县衙,听候落,现在已经被判罪了。”
“父亲……”步练师闻言,两眼之中眼眶已然湿润了,泪水从眼角旁缓缓流落而下。
而那老妇人直接旁边的木棍吵起来,冲着步叔乘打着,打着口中任然喊道:“为什么你们当初那么狠心要将他逐出家族!他到底犯了什么错!”
“现在你们高兴了!现在你们欢喜了……滚!滚!滚!”老妇人激动的用手中的木棍打着步叔乘口中吼道:“滚!我不像看见你们!滚!”
由于老妇人才恢复了元气,手中的木棍敲打在他身上一点痛楚都没有。
步叔乘心中也是有些愧疚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心中很气,知道你们同意重回步家,我就将弟弟的尸体接回到族中祠堂之中。”
“滚!滚!”步练师的母亲大声地吼道,旋即又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咳……”
“弟妹……弟妹……小心身子啊……”步叔乘连忙走了过来,拉着步练师母亲的手,随同步练师抚摸着老妇人的背。
没想到,那老妇人突然一声惊叫,竟然哭了起来,瘫软在地上,口中念叨着已故老伴儿的名字,呼喊着他死的冤。
步练师心中猛地一阵揪疼,步叔乘也是。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步练师母亲的情绪,步叔乘身后的长老们也跟着说道:“回来吧……回来吧……”
劝了好久,就连步练师也忍不住了。
“母亲!”步练师摇晃着母亲的手臂,她是个孝顺的孩子,如今父亲的棺木在乱坟岗中受难,若是能够进入祖坟供奉在祠堂,真是莫大的荣耀了。
步母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都是因为丞相,我们才能重回家族,也了了你父亲的心愿。”
母女二人抱头痛哭。
兵荒马乱的年月,能够有家族照顾,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尤其是孤女寡母的。
于是,步家母女便跟着家主步叔乘返回了大宅。
最好的庭院,锦衣玉食,连下人皆是一等一的。步母被呼为老太太,全府最尊贵。步练师不称小姐,而是称呼为大小姐,步家各方的小姐中以她为贵。步家母女一步登天,成为步家仅次于家主的一房。
步母每日念叨:“老天有眼……。”
也就两天,步叔乘便忍耐不住,让自己的儿子想办法去求亲。
而步騭认为,用求亲的方式倒不如以才学毛遂自荐。只因丞相礼贤下士,如此晋身才是正途。
步叔乘听到后大汗淋漓,心说还是儿子考虑的周到,便从其言,动所有的关系,将步騭举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