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牡柔步子一顿,她转过身看到一脸凝重的子衿,扯唇:“想说什么,还把气氛搞得这么严肃?”
子衿抿紧唇,犹豫了好几秒,才有些艰涩的说:“宋元山他,去世了。”
安静的房子里,女人的声音格外的清晰撄。
如遭雷击,苏牡柔浑身一震,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子衿,末了,才有些颤抖的问道:“……怎么死的?”
子衿说:“畏罪自杀,目前还在进一步调查。偿”
畏罪自杀?
苏牡柔扶住一旁的桌子,眼底深处的震惊还未散去。
到底是有过那么多年的夫妻情,就算曾经陷入过针锋相对水火不容的地步,但是突然听见这样的噩耗,苏牡柔一时之间也无法相信。
她是恨宋元山的,恨他当年离婚时对她不仁不义,恨他看到她们置身火热却冷眼旁观,恨他在她最最无助的时候还要跟她争夺抚养权。
可是如今,听到这样的消息,她才现自己对宋元山的恨,早就随着时间的迁移,被磨平了。
一阵无言的沉默过后,苏牡柔背过身,扯了扯唇:“他也算是解脱了……”
子衿一愣,她曾想过苏牡柔在知道消息之后无数种反应,却没想到她会如此的平静。
可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担忧。
她看着苏牡柔的背影,迟疑的叫了一声,“妈……”
苏牡柔转过身,脸上露出了笑容:“好了,别提他了。你们该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做饭吃。”
子衿皱眉:“妈,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苏牡柔说着,看向一旁一直沉默的席琛,继续说:“别杵在那儿,都去沙坐会儿,饭很快就好了。”
说完,她已经转身回厨房了。
见状,子衿不放心的想追上去,但是被身旁的男人拉住了,他低声说:“让妈一个人先静静。”
子衿顿住了脚步,面色迟疑。
“放心,没事的。”
话落,男人便牵着她去了客厅的沙上坐下,然后把一杯温水塞到她的手里,“你也是,静一下。”
子衿蓦地一怔,没想到男人那么了解她,知道她还沉浸在宋元山离世的消息里无法出来。
她小口小口的嘬着手里的温水,很快喉咙便没有那么干涩了。
厨房内传来了炒菜的声音,子衿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来了一句,“小城还不知道。”
席琛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小城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是迟早要面对的。”
比如生死。
他总不能,一辈子都活在她的保护下成长。
子衿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还是会忍不住多想。
宋元山和宋城之间的关系在外人看来并不怎么样,可是她并不能确认,在宋城的心里,父亲这一名称,到底在他心里占了多大的位置。
有些人,会在逼不得已的情境下迅速成长,从而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情感。
宋城就是这样的人,从被赶出宋家之后,她有现,他渐渐的开始懂得了察言观色,掩藏自己的悲欢。
十六岁的一个少年,在离开宋家之后就遭遇了那么多打击,心里到底堆压了多少无奈她不得而知。
席琛见她还愁着个脸,伸手顺了顺她头顶那些容易竖起来的呆毛。
子衿一顿,侧眸看了男人一眼,对上他漆黑而深邃的眸子后,忽的,又晃神了。
是啊,眼前的这个男人,曾经遭遇过的灰暗比她多得多,比她痛苦得多,她到底是有什么资格在这儿愁眉不展唉声叹气呢?
像他所说的那样,会过去的,所以的苦难都会过去的。
子衿拉回思绪,眉间的惆帐明显消散了不少,她动了动唇角:“我进去帮妈妈。”
席琛点了下头,这次没有拦住她了。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看着女人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席琛这才缓慢的收回了视线。
他掏出手机,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眸子又黑又沉。
电话接通后,席衡延那温沉的声音幽幽的传了过来,“小衿的事,你母亲已经跟我说过了。”
席琛已经从沙上站了起来,踱步走到窗户边上,静静的看着远方湛蓝的天空,沉默。
席衡延又说:“你老实告诉我,这事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