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这个女人的办事效率,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滋滋!
树上有尖锐的挠树声,雾影左手扣着树枝,右手捏着拳头:爷,还差一步不要放弃啊!
老管家小心翼翼的趴在墙角,挤眉弄眼,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吵架好啊,吵架证明两人之间有进展,爷啊,这感情不是进就是退,只要她心中有你,即便是退那也是为你挪出前进的空间啊。
这是老奴坎坷的太监生涯,总结的经验啊!
夏侯渊无心管身后个人的骚动,缓缓抬起头来,看着面前堵着他的围墙,忽然脚下一点,一跃而起越了过去。
噗通!
乒乒乓乓!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隔壁响起,雾影一惊也跟了过去,顿时脸上肌肉迅速抽动,望天流泪:姑娘,你也太狠了吧,连陷阱都准备了。
此时,夏侯渊刚刚落下,一只脚悬空在一个半人被干草覆盖的巨坑上……
四周,六大金刚虎视眈眈,正用吃人的眼神盯着他。
他头顶有滋滋冷气冒出,咬牙启齿,这个女人果真够狠,料定他会用轻功飞过来,无心防备便在地上挖了坑,算准他不会掉下去,竟然在坑的四周放满了捕鼠器,他瞬间反应脚点而起,衣角还是被夹住!
这一跳一夹的功夫,足以为六大金刚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他暗自磨了磨牙,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陷阱,可依旧让身经百战的中了埋伏,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心思之细腻。
佩服归佩服,眼前六个人明显来者不善:“这是做什么?”
沉着的声音让六大金刚一怔,六个人脸上顿时露出纠结为难却又视死如归拼死一战的决心。
“大人不想见你。”
夏侯渊凝目:“我想见他便可,让开。”
唰!
六大金刚警惕的拔出到来,摆出一副即便英勇就义也誓死不从的表情:“你若想进去,就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头顶阴云密布,夏侯渊脚下一动,便飞身而出,落地终于安全:“当真?”
他今天必须见到她,和她解释!
六大金刚早有听闻夏侯渊的武功,也明白即便是他们六个人合力,也未必能赢他,可是大人吩咐的任务,他们不敢懈怠啊。
六个彪形大汉立刻严正以待,做出战斗前的最后劝慰:“王爷,你不要逼我们动手,大人说过,如果我们放你进去,让我们滚蛋。”
“王爷,你行行好,这里有吃有喝有婆娘,我们不想走。”
“回家吃不饱!”
“回家没婆娘!”
夏侯渊看着面前憨憨傻傻小山一样,为了吃饱就差以命相搏死不罢休的六大金刚,默默叹了口气,冷哼一声夏侯渊转身飞了回去。
老管家正搓着手,兴奋的等待,见夏侯渊面色难看的回来,焦急问道:“爷,你这怎么又回来了?”
朝他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眼,夏侯渊负起手来回踱步想着对策。
风千华这么生气,是因为在乎他,可是,她避而不见他要如何解释,硬闯进去势必引起她更大的怒意,要怎么做才能彻底打消她的怒火?
这个女人与一般女子又是不同,寻常手段根本说服不了她!
老管家一把年纪,被眼前这个围着院子来回打转的男人绕晕了,朝树上招招手,对着飞下来的雾影问道:“爷为什么碰钉子,大人为什么不见他?”
雾影一脸无辜,无奈的说道:“不知道。”
老管家猛拍他头,吹胡子瞪眼:“你不是一直跟着爷吗?”
雾影挠着头:“昨晚休息。”
老管家直接翻了白眼,差点气晕过去:“你休息个屁,这个月响银扣半。”
雾影灰溜溜的飞回树上蹲着,继续挠的滋滋响!
老管家懒的理他,决定贡献出一生丰富的感情经验,来开解并且指导夏侯渊度过眼前的难关。
夏侯渊袍袖一挥转身走了!
老管家:“……”
这厢,风千华进府,立刻找来端木筝将一系列防狼措施交代一遍,便将自己关在房里。
端木筝一听,顿时双眼冒绿光,她惧怕夏侯渊多时,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
想到便做,效率奇快,她带着六大金刚以及全府下人,瞬间将交代的任务完成,然后抓了把瓜子,躲在一遍看热闹。
风千华在房中,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茶,心中的烦闷感,仿佛随着温热的茶水,越来越热。
脑中一幅幅她与夏侯渊认识,针锋相对到默契生成,他当殿求婚,强吻的画面,如电影般回放……
这里的每一件事,她毫无准备的时候,不知不觉镌刻在她心中,此时想起来,竟是每一幅画面都是无比的清晰。
直至昨夜,她明知夏侯渊不会对徐婉柔怎么样,可是还是烦躁不安,心绪不宁,仿佛堵着一块石头,让她喘不过来气时,她终于明白,自己的种种感觉种种反应是来自哪里,源于何处。
这样的感觉,她不喜欢……
二十几年来,她与弟弟相依为命,她的世界中只有亲情,友情,生死之情,却独没有一份情谊掺杂过男女之情,对于她来说,在意的东西很少,可她确信,其中没有爱情!
可是现在……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了风瑞安的关爱,夏侯紫以及夏侯逸端木筝的友情,让她重拾曾经的感受不多的温暖,也让她意识到,自己冷硬的心正一点一点被他们融化,改变……
尤其是风瑞安,此刻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一日没有他的消息,她根本无法安心。
当日陷害他的人,她一定要找出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此仇必报!
这一切的一切,是她的顾忌,是她所在乎的,更是她的责任!
她需要亲人,朋友,会保护她所在意的所有人,包括夏侯渊,但惟独……
啪!
手中的茶杯在手心转动,巨大的握力猛然将茶杯捏碎,细碎的瓷片落了一地,洁白泛着盈光的碎瓷沾染了点点血迹。
血迹一点点从伤口中渗出,她好无所觉,缓缓起身朝窗边走去,手心的血迹宛若冬日的寒梅带着彻骨的寒凉,一点点盛开又瞬间剥落,溶在蜿蜒一地的茶水之中。
夕阳西沉,她站在窗边,默默做下了一个决定,许久之后,终于淡淡叹了口气,爬上床榻睡了过去。
秦王府中,夏侯渊面无表情的坐在桌案之后,桌子上一叠叠待处理的书信军务,小山一般堆着,而他却若木雕一样,矗立不动。
门口三个脑袋重叠着,从门缝中偷偷觑着……
“爷这样几个时辰?看来朕的很伤心啊,他长么大还没这样过呢。”老管家默默抹了把眼泪,心疼不已。
“唉!爷这不是伤心,爷是在思考,要怎么和姑娘解释。”雾影默默点头,觉得主子是在思考如何才能一举突破的办法。
“唉!都怪徐婉柔,心计深沉歹毒,要不然姑娘也不会误会。”鲁忱愤愤不平。
老关键白他一眼:“还不是你们没有用,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雾影抢白:“我们怎么办?”
鲁忱摇头,挠墙:“不知道,姑娘的性子,不好办啊!”
“唉!”三声叹气声,此起彼伏,哀伤不已。
“都进来。”忽然,夏侯渊猛然眸,利刃一样的视线直直射向他们,三人顿时一抖,低着头走了进去。
老管家心疼的看着夏侯渊:“爷,你先吃点东西,然后咱们再想办法。”
从实际出发,只有吃饱了才能思考问题,这是他的经验。
鲁忱猛点头附和:“对,姑娘就在哪里不走不丢,什么时候都可以去。”
从理论出发,企图分析引出得失,实为上策。
雾影小心翼翼:“他们说的对!”
没有立场。
夏侯渊凝目看着三个他最为信任的人,默默挥手:“去忙吧。”
三个人欲言又止,终于无奈的开门出去,却依旧守在门口,嘀嘀咕咕开始研究战略方案。
夏侯院却猛然站了起来,说道:“进来。”
门外的三人,又列队走了进来。
夏侯渊在三人惊喜不定的神情中,迅速的将计划讲述一番。
三人点头如捣蒜,崇拜不已,转身喜悦的开始去准备。
夏侯渊立在院中,视线越过高高的高高的围墙,看向风千华房间所在的方向,面容上一片坚毅之色……
明天,无论如何一定要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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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飘去睡觉去~码字慢的伤不起,一夜没睡,坑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