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丽娘将他抱了起来,亲了亲他,笑道,“咱们福哥儿真聪明,都会坐了,一会你爷爷和爹爹回来说与他他听,也叫他们高兴高兴。”说话间,她一摸,尿布果然湿了。
然后她手脚麻利地给他换了尿布,叫小石头去厨房把温着米糊拿来,先喂了他小半碗米糊,然后再给他吃奶。等他吃饱后,一家子移阵梧桐树下。她树下铺了块破席子,让三人上头作耍。
顾丽娘去屋里拿了一把糖给小石头与妞妞吃,交待他们只能给弟弟舔一舔,不能整个塞到他小嘴后,便把早上摘好薯叶拿了过来,坐树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树下甚是凉,娘几个也很是活。
突然门外一道人影鬼鬼祟祟地往门内瞅了几眼。小石头眼尖,看到了,马上向顾丽娘报告,“娘,外头那个大婶一直看我们家耶。”
“啊?”顾丽娘抬眼看去,正好看到对门柳寡妇,四目相对,柳寡妇干笑了两声,刚想甩了帕子家去。
顾丽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柳大婶,又来借东西呀?”这柳寡妇自打他们住进来后,便爱隔三差五地过来借东西。许家两个男人不好与她多做纠缠,顾丽娘一出了月子,每回都由她出面应付这柳寡妇。
“顾家妹子,其实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你可以叫我柳大姐嘛。”柳寡妇听到这称呼拉长了脸,皮笑肉不笑地建议。
其实柳寡妇不老,就三十出头样儿,只因她死去第二任丈夫年纪与许老爹差不多,所以顾丽娘叫她柳大婶也是顺理成章。
“哪能呀,礼不可废,这话强哥老挂嘴边,我可不敢随便乱叫人。叫他知道,要说我不懂礼数。”没错,顾丽娘就是故意,就是要刺她!丫,你让我难受,你也别想舒服。
这柳寡妇名声并不好听,据坊间传闻,她有个嗜好,不爱美男,偏好丑男。与她有一腿,大多都是像许强这般丑男,长得高高大大,整个透着一股子硬气,与那些白面书生大有不同。
顾丽娘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看来这柳寡妇也是个识货,知道这样男人“能干”!正因为许强“丑”,所以才会被她惦记上罢。
“强子不家?”柳艳娘见她粉面含春,说话又刺耳,心里暗恨,得意什么?你不过是命好嫁了个好丈夫罢了,且让你张狂一回,待他被我迷住,定叫他休了你!
“柳大婶,咱们两家很熟么?强子也是你叫?”顾丽娘不客气地反问她,本来看她是寡妇份上,她不愿与她多作计较,但她偏要得寸进尺。如今都毫不掩饰那张嘴脸了,谁受得了自家男人成天被人惦记?她要是再忍下去就是孙子!娘,既然她都不要脸面了,她又何必替她遮掩?
“你这泼妇,牙尖嘴利,仔细你男人休了你!”柳艳娘气得脸色发白。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只要你别成天惦记着别人家男人,人家定会过得合合美美。”‘别人家’这几个字,顾丽娘咬得特别重。
柳艳娘被她话噎了半天,半晌,才道,“嘴巴果然厉害,莫怪乎能迷得许相公晕头转向,真真有些手段,就不知道是伺候了多少男人学来?”
顾丽娘可受不了她泼脏水,当下怒道,“你当谁都是你啊,没有男人就活不了?!勾引野汉子还不算,还勾引有家室。你那么缺男人,用不用我当街给你叫上十个八个男人去上你?!”
柳艳娘被她话呛得个脸色发白,正欲发作,许强便到家了。
“咋回事这是?”
“强子,你别怪顾家妹子,她只是心里头不舒坦,发泄出来便没事了,我不怪她说话难听。”柳艳娘抢先一步说道,顺带一脸委屈地看着许强。
许强没理会她,询问地眼神看向顾丽娘。
“谁知道这柳大婶吃错什么药了,一大早跑来家里发疯!”顾丽娘对许强也没好脸色,她这明显是迁怒,都怪这男人,都长得那么‘丑’了,咋还有人惦记着?
“妹子,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你也不能颠倒是非啊,刚刚分明是你把我叫进来。”
顾丽娘仔细盯着柳艳娘,打心底里佩服她这身变脸功夫,莫怪乎人家石榴群下那么多男人被迷住了。
“胡说,爹,是她门外偷偷摸摸地看着咱们家,娘不放心,才把她叫进来。”小石头绷着小脸,一字一句地道。
柳艳娘握着粉拳,心里恨恨骂了声小崽子。
许强自然知道这柳寡妇什么德性,当下板着脸道,“柳大婶,我瞧你也没啥不妥地方,你且先回去罢。”他不想与她罗嗦,只想点把她打发走。
柳艳娘对许强牵强地笑笑,“想不到一大早你家闹了个不,倒显得我这客人来得不凑巧了,我走便是。”上门是客,顾丽娘这女主人这番作派,怎么看都是不贤!
许强瞅着自己媳妇,丝毫都没理会她。
柳艳娘扭了扭帕子,轻哼了声,略带不甘地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唉,卡文,以后要早点才行,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