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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远上白云间,
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
春风不度玉门关。
这诗名为《凉州词》,但写的景可以理解为整个河西走廊的样貌。诗人从长安一路西行,感觉黄河已经远得象天边一样了,再向西,祁连山绵延不尽,高耸入云,山下偶然能看到一座孤城,最后行到玉门关,感觉连春风都吹不到这儿了,一片苦寒。
诗人把边塞写既雄伟壮阔,而又荒凉寂寞。
杨逸驰马一直向西,到了沙州西边的古玉门关,此关为汉武帝所置,因西域输入玉石取道于此而得名;
这里曾是通向于阗这种条南丝绸之路的重要关口,再向西便是浩瀚的蒲昌海(罗布泊)。
蒲昌海据说在汉朝时,面积曾达到五六千平方公里,如今估计湖面余下只有五百平方公里左右了。
望着眼前的古玉门关,这里已是黄沙漫漫,关城用巨大的石条彻成,多有倾塌,半埋于黄沙之中,显得极为荒凉。
只有关墙缝隙里的蛐蛐儿,仿佛还在一遍遍地唱着汉唐时的烈烈雄风。
关墙边因风沙来来去去,不时能看到一些铜箭头、古币、陶盅、断刃、马骨、枯骨之类的东西。
或许,除了繁荣的商贸往来之外,也曾有无数汉家男儿在此抛头颅、洒热血吧!
望着这段断壁残垣,听着这风鸣虫唱。杨逸不由得想起一段话:
这里是华夏历史的荒原,如雨的马蹄,如雷的呐喊,如注的热血;
中原慈母的白,江南春闺的遥望,湖湘稚儿的夜哭;
故乡柳荫下的诀别,将军圆睁的怒目。猎猎于朔风中的军旗;
随着一阵烟尘,又一阵烟尘,都飘散远去……
我相信。亡者临死时都是面向朔北敌阵的;
我相信,他们又很想在最后一刻回过头来,给熟悉的土地投注一个目光。
于是。他们扭曲地倒下了,化作沙堆一座。
杨逸于漫漫黄沙中踽踽而行,不远处上千宋军士卒肃立如林,寂寂无声,只有那战马的嘶鸣、旌旗的翻卷不时作响;
杨逸回头望望他们,或许,为了这座关城、这片疆土,今后他们中也会有人化作这里的一堆枯骨吧!
但若是没有一腔腔的热血洒入黄沙,没有一个个赳赳男儿慷慨赴难,又怎么有中原慈母妻儿的平静和安宁?怎么有华夏的传承不息?
杨逸面向三军。大吼道:“来啊!我把汉家旌旗插到关城上,告慰曾在此付出生命的先烈,我汉家男儿回来了!今后,他们不再是异域他乡中的一堆枯骨,今后。他们将重新躺在我华夏的土地上!”
王勇得令,含着泪扛着一面宋字大旗,插到关城的最高处,旗帜迎风猎猎作响,鲜红如血!
三军仍是寂寂无声,天地一片肃穆。
杨逸再吼:“拿酒来!”
士卒将酒捧上。没有太多的仪式,杨逸一边洒酒祭祀,一边诵道:“生为汉家人,死作汉家鬼,英灵不远,佑我华夏!”
三军轰然敬礼,同声大吼:
英灵不远,佑我华夏!
英灵不远,佑我华夏!
英灵不远,佑我华夏!
……
杨逸带军来玉门祭祀,倒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学其他文人来此凭吊古迹,而是身后的士卒很多将要留守这里,在这远离故土的地方,有必要加强一下他们的责任感。
这时,一个传信兵飞驰而来,掀起一路尘沙,至杨逸十丈处大声并报道:“报,行军大总管,黄头回鹘、草头达靼、吐蕃阿柴麻部分别遣使前来求见大总管。”
“哦,使者如今到在何处?”
“回大总管,三部使者已进沙州城。”
“好,我这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