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叹了口气,下了榻,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慢慢放到瓦罐口上。
静静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深深道:“你把这封信,还给他吧。也别怪他,咱们勾栏院里,有多少对饶耿恨之入骨的人,还不是没有勇气找人家复仇?何况李鱼,人家跟咱们勾栏院非亲非故的,凭什么就该豁出了性命。”
深深慢慢转过身,轻轻地道:“其实,他也算是个良人。而且,他会对你好的。”
静静一下子胀红了脸,把瓦罐往旁边一甩,腾地一下跳了起来:“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深深站住,慢慢转过身:“你别生气,我没怪你。咱们,总归要找个男人嫁了。虽然,他不是一个盖世英雄,可已是一个难得的良配。你……”
静静胀红着脸道:“我就是一辈子嫁不出去,出家做个姑子,我也不会跟他。”
深深苦笑:“你不是很喜欢他吗?这又何苦,比起许多路人,起码他为咱们勾栏院出过力,也有这个心,只是……对头太强,强到我们根本没办法反抗。早知如此……”
深深眼圈儿一红,眼泪慢慢流了下来:“早知如此,我当初宁可从了那西市之虎。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也免得害了这么多人,害得你我无家可归。”
静静一见深深落泪,自己的泪也忍不住流下来,一把抱住深深,泣声道:“姐,我们一起走,离开长安,远走他乡。”
深深道:“那他……”
静静打断她的话道:“我不怪他。可是,这终究是个心结,我解不开啊……”
静静眼泪汪汪地道:“我们走吧,走得远远的,找一个小山村,找一个老实人嫁了,本本份份地生活在那一片小天地里,那……才应该是我们生活的地方。我们走,我们现在就走!”
静静拉起深深就往外走,离着门口还有一步,障子门拉开了,李鱼正站在门口。
深深和静静同时一呆。
李鱼迈步走了进来,又把门拉上。
静静期期地道:“你……你来做什么?”
虽然她已经说着不再去见李鱼,可是乍一见他,心还是慌慌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李鱼看了她们一眼,轻声道:“你们方才所言,我都听到了。”
深深把静静拉过去,护在身后,板着脸道:“听到了又怎么样?我们知道,你现在背靠西市王,有权有势了。你想把我们怎么样?”
李鱼摊了摊手,开诚布公地道:“我想杀掉那头西市之虎。可惜,我更清楚,如果我想这么干,还没把他干掉,我就先完蛋了。这头虎,光靠蛮力,是杀不掉的,得动脑子。而现在……”
李鱼从这对小姐妹身边走过去,在静静刚刚坐过的地方坐下,双膝一盘:“办法,我已经想到了,可要杀掉他,需要两个人帮忙,而这两个人,只能是你们,旁人谁都不行。你们,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呢?”
静静瞪大了眼睛,期期艾艾地道:“我?我们?我们一天武功都没练过,怎么……怎么杀人?”
李鱼笑了笑,道:“杀人的事,我来做。你们这种娇滴滴的小姑娘,哪是干这种事的材料。不过,我想杀饶耿,就需要走得到他的面前,手里还得有一件趁手的兵器。”
李鱼看向静静:“我如何才能走到他面前呢?”
静静茫然道:“如何走到他面前?”
李鱼道:“说难也难,难如登天,但是有了你,就易如反掌。”
静静愕然道:“我?”
李鱼道:“对!蛇骨静!”
静静依旧一脸茫然,而深深已按捺不住:“那我呢?”
李鱼转头看向深深:“我想带着兵器去见他,更难,比登天还难。不过,幸好有你。”
深深也是一脸错愕:“我?”
李鱼缓缓点头:“不错!十八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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