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春生第一次听到沈毅堂说的话如此认真。
这样的凶险未来还会有?
便是一直回到了戏园子,春生思绪还有些凌乱,脑海中还在沉思着方才的那一番话。
沈毅堂说这话时,收起了所有的玩世不恭与冷若冰霜,神色无比的平静,然而春生却隐隐可以察觉到,那平静下似乎暗藏汹涌。
却说春生回了戏园子,果然远远地便撞见素素与司竹二人正焦急的候在园子外走来走去,远远地瞧见春生来了,二人皆是满心欢喜的跑了过来。
素素一脸担忧的道着:“姑娘,您跑哪儿去了,姜太太说您···说您去了···哎,您怎么不带上咱们两个呢,这一去便险些去了半个时辰,可是急死咱们两呢,姜太太怕您走丢了,还特意派了人去寻您去了···”
素素喋喋不休,春生知晓她们两个怕是真的有些急了吧,便如实解释迷了路,不过,对于方才的遭遇却是绝口未提。
素素便也未曾多问,见她回了便好了。
只拉着春生的手左瞧右看,见她衣裳有些凌乱,头上的鬓也松了些,忙与司竹二人替她理好了。
春生听闻姜氏果真派人去寻她了,忙进去与姜氏说到了方才迷路了的情况。
江家府邸是老宅,江老爷常年外放做官,府中常年只有一房庶出弟弟住着,到底冷清,后院还有一大片荒凉的园子,还未来得及打点。
姜氏闻言倒也并未曾感到惊讶,见她回了便也放心了。
戏园子还在唱戏,春生便过去陪在江夫人跟前,偶尔帮衬着姜氏搭把手。
不久,府里开始摆宴席了。
却不想,中途姜氏忽而急匆匆的过来了,竟忽而跑到了江夫人身边忙低头与之低声耳语了几句,见神色似有些慌张,隐约听到了“袁家”“捉奸”之类的。
春生闻言面上忽而一紧,放在腰间的双手不由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下一瞬,便听到有丫鬟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嘴里远远地便道着:“夫人,夫人,不好了···”
亭子里、廊下坐着好些宾客,纷纷抬头瞧了去。
丫鬟猛地一时心慌,难免乱了分寸,此刻见这样的场合,顿时心中一紧,忙不迭闭了嘴,不过仍是急急忙忙的跑了过去,跑到了那侯夫人秦氏的身边,正小声说道着什么。
说完,便瞧见那秦氏脸都白了,只一脸激动的起了身,嘴里咬牙道着:“竟有此事?”
而江夫人亦是随着站了起来。
江夫人被春生扶着一步步走到了秦氏的跟前,二人低声商议了几句,便见江夫人对着在场的夫人小姐致歉,二人有事先失陪一下。
姜氏也随着一道去了。
留下春生在这里打点着。
戏台上虽唱着戏,不过众人皆无心听戏,皆是议论纷纷,怕是出了什么事儿呢。
春生只听到不远处有二位夫人小声议论着:“乖乖,这是生何事儿呢?”
只听到另外一位夫人幸灾乐祸的道着:“今日好像瞧见那袁家二少爷来了吧,这还用想,除了那位还有哪位?我与你说,那可是位风流好色的主,怕是惹上了什么桃花债也说不准···”
这位夫人方才与那秦氏示好,遭了冷落,心里正憋着一口气了,这会儿见那秦氏白了脸,心里别提多痛快了,是以,此刻,便忍不住埋汰了起来。
方才那位位夫人闻言,只有些诧异道着:“这不能吧,这可是江老爷六十大寿,如何能干出这样的事儿···”
这一日,侯府家眷早早的便离席了。
当日,在江家并未曾引起多大的风波,似乎被压下来了。
可是到了第二日,一夜之间,整个京城的权贵之家都被传遍了。
原来这侯府次子袁仁昶在江老爷寿宴子日,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当众与自家老子娘跟前的侍女行淫乐之事。
如此,便也算了,最主要的便是,竟然···竟然还被这日的家主,也就是这日办寿的江家老爷给撞了个正着。
后来,又有人说,那女子其实并非袁家的侍女,不过是息事宁人的一众说法罢了,又传闻是某位官宦家的千金小姐,又有传闻原来是某某大人的爱妾。
总之,各种传闻应有尽有。
何等的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