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一转身后,春生便睁开了眼。
静静地盯着床顶上的帷幔瞧着,听到外头窸窸窣窣的声响,不一会儿便小了,未用早膳,该是直接去了。
待外头彻底没了动静后,春生便将素素唤了进来。
春生亦是并未曾用早膳,起来与素素二人收拾好行李后,未与任何人打招呼,便直接动身离开了府。
还是后头莞碧得了信,立即追上来了,见春生面色不虞,便也未曾多劝。
上了马车,马车直接往城门方向驾驶去。
即便是一连着歇了两日,精神还有些不济,素素见她面色有些劳累,便替她捏着肩膀,捏着胳膊松乏,春生不让,素素便道着:“我横竖是闲来无事,光坐着太没劲儿了,姑娘,您就让我活动活动筋骨吧···”
春生闻言,只得作罢,随着她去折腾。
倒没想到,竟然格外舒服,马车一摇一晃的,思绪便又开始迷迷糊糊了起来。
是被一道噪杂的声音给吵醒来的,春生还以为到了郊外的家中,睁眼便瞧见素素掀开了马车的帘子正小心翼翼的探着脑袋往外瞧着什么,嘴里一个劲儿的冲着前头驾马的方叔道着:“叔叔,快些走啊,可千万别令人现咱们了···”
春生见状便有些奇怪,一边随后挑开了马车的帘子疑惑的往外瞧着,一边嘴上问着:“素素,到哪呢?怎么停下了···”
这一瞧,这现马车被堵在了城门口。
两旁皆是穿戴铠甲手持大刀的士兵,严格把关着城门,对于每一个进城出城的人,都在严加搜寻,似乎,正在寻找什么人。
眼看就要轮到他们了。
素素见春生醒了,只忙不迭的转过头来冲着春生焦急的道着:“姑娘,怎么办,今日出城得要挨个搜寻,那···那把关的人可是认得咱们,乃是···乃是那个姓曹的——”
春生顺着往马车外瞧去,便瞧见那带队之人正是那曹裕直。
也就意味着此举乃是那沈毅堂吩咐的。
他人就在附近?
春生目光在那曹裕直面上瞧了下,随即,便将帘子放下了,只对着素素淡淡的道着:“无妨。”
话音未落,便听到外头传来一道凶神恶煞的声音:“搜车,还不快将马车打开!”
此话,乃是从曹裕直跟前的一个士兵嘴里道出来的,嚣张又霸道。
话音将落,一旁的曹裕直只觉得驾车的车夫人瞧着有些面熟。
还未曾细想。
只忽然间瞧见马车的帘子被一把从里头给挑开了,随即,探出了一张清秀的脸,只朝着那士兵张牙舞爪的道着:“凶什么凶,本姑奶奶将马车打开了,你要如何?”
语气竟然比那士兵还要嚣张。
那护卫未曾想到里头出来的竟然是这般俏生生的小娘子,然而姑娘家家的竟然比他还要嚣张,一时,怕落下了面子,嘴里只“嚇”了一声,一副装腔作势的做派,朝着马车走了几步,虚张声势的喝斥着:“哪个信口雌黄的黄毛小丫头,竟然敢在咱们巡督营面前放肆,怕是活腻歪了不——”
话音刚落,便听到身后曹裕直怒喝一声:“齐刚,还不快给老子滚回来。”
前头那名唤作“齐刚”的瘦脸士兵闻言身子立马一震,只有些不解的回过头看了曹裕直一眼,悻悻地往后退了几步。
却见那曹裕直面上立马扬着笑,朝着马车素素姑娘,笑着道着:“竟然没有认出是素素姑娘,我的属下眼拙,还望素素姑娘见谅。”
说到这里,视线倒是顺着往马车里探了探,沉吟了片刻,便又朝着马车里拱着手道着:“在下曹裕直,见过姑娘,姑娘此番是要出城么?呃,主子爷就在城楼上,姑娘是否要需要我前去通报一声——”
话音落下,却见里头还无动静。
素素往马车里瞧了一眼,冲着曹裕直道着:“咱们家姑娘已经睡着了,怎么,没有你家主子的允许,我家姑娘就出不了城是罢,或者还是···您曹大人想要亲自进来查探一番不成?”
曹裕直闻言犹豫了一番,视线复又往马车里瞧了一眼,只从素素掀开帘子的缝隙里瞧见了一双精致小巧的绣花鞋,曹裕直目光顿时有些烫,立马便收了回。
忙朝着素素道着:“岂敢,姑娘的马车我岂敢搜,只是主子就在上头,便想着姑娘还是上去——”
说到这里,话语却又是一顿,只忽而止住了喉咙里的话,朝着前头拦住马车的人摆了摆手,特意伸手向着素素示意了一番,嘴里道着:“请。”
素素闻言,顿时,面上朝着曹裕直及他身后那名小士兵冷“哼”了一声,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便一把落下了帘子。
马车缓缓地行出了马车。
马车走远后,那个唤作齐刚的士兵在身后问着:“老大,这马车里头的乃是何方神圣啊,大人可是亲自交代过的,便是公主殿下来了,也要盘查到底,这···咱们这样该是无碍吧!”
曹裕直的视线一直望着那辆马车的方向,直至出了城,消失不见了,这才低声的道着:“这一位···”
只喃喃的道着:“与里头那位相比,便是公主殿下,又算得了什么···”
身后的人闻言一愣,随即心中便隐隐有些后怕。
曹裕直说完后,便将城门交给了属下,自己前往城楼上去通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