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心中七上八下的,一时心中没底,但也无法,只得跟在绣心姐姐后头随着去了。
走到前后院子,只见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的姑娘正站在了正方的厅子里,此人正是老夫人跟前的云雀,蝶艳正忙着给她倒茶。
云雀是老夫人跟前的大丫鬟,穿了件藕粉色的褂子,外边套了件月牙白的背心,下边是一条米色的散花裙子,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身形高瘦,生了一张银盘脸,弯眉杏眼,一双朱唇,笑语嫣然。云雀面相美丽温和,谈吐温柔大方,一见便知定是脾性和善,让人心生好感。
绣心领着春生走近,笑着与云雀招呼道:“云雀姐姐,人我给带来了,她便是春生。”又对着春生引荐道:“春生妹妹,这个便是老夫人跟前的云雀姐姐。”
绣心本是老夫人院里出来的,是以与云雀本就相熟,两个关系看上去较为亲近,说话也亲切自然,无甚捧高踩低的虚礼。
云雀的名讳春生自然是知晓的,她刚入府的时候便在世安苑瞧见过,便是后来也见过一两回,不过她当时乃是个跑腿的小丫头,并未曾与她说过话。春生立即上前了一步,朝着云雀福了福身子,强笑着打招呼道:“云雀姐姐。”
云雀不漏痕迹的细细打量着春生,见眼前这女孩儿面上未施脂粉,却丝毫掩不住面上的绝色容颜,又观她小小年纪,气质沉稳,清新脱俗,云雀心中微微赞叹,心道:好一个灵秀脱俗的女孩儿,难怪能够入得了爷的眼呢。
这后院的事情皆逃脱不了老夫人的眼,昨日那五房院子里的动静,一早便传到了老夫人的耳朵里。
按理说也并非多大的事儿,不过是爷带回了个小孩童,只那小孩儿恰好是书房里伺候的丫鬟的弟弟罢了,三个人在书房中待了一下午,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么也不过是件细枝末节的小事,单看人如何想呢。
只许是那五房现如今正房太太不在,空旷得厉害,私底下争斗得厉害吧。院里满是议论纷纷,直道爷瞧上了书房里伺候的小丫头陈春生,那陈春生小小年纪能耐倒是不小,竟日日缠着爷往书房里跑,一待便是一整日,日日如此。便是想得深远些,联想到早些时日的一些细枝末节,这无风不起浪,很快便能够联想到了一块儿,云雀原本还有些心存疑虑,待这会子见着了本人后便愈加确定了。
云雀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春生一番,便上前亲热的拉着春生的手,笑着道:“好妹妹,莫要与姐姐客气,此番姐姐过来寻你,只因老夫人过几日得去往那陵隐寺祈福,得需手抄写几份经书,老夫人无意间听闻你识文段字,便让我领着你过去,兴许能够帮衬一二!”
云雀这话说得客气,春生心知不过是场面上的说辞,要知道,若是老夫人需要有人帮衬着抄写经书,何须劳烦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只要老夫人需要,在这府里,可得排上一号长长的队伍呢。
虽大部分丫鬟婆子并不识字,可是此番一同随行而来的不是还有各房几位小姐么,沈家的少爷小姐不分男女性别,到了年岁便请了夫子教学,沈家自古就注重文墨,便也是靠着一副笔杆子起家的,是以沈家的少爷小姐个个是皆是精通文墨,极富才情之人。这能为老夫人抄写经书原本就是一份体面的活计,便是一众小姐们也是力争着的,除了府里的小姐,便是老夫人跟前的这位云雀姐姐也是写得一手秀气的小楷呢,哪里就轮得到她陈春生啊!
许是此番云雀过来,见惊动了整个院子,院里各个丫鬟皆跑了出来一探究竟,便是连那东厢房林姨娘屋里的寻欢、报喜也跑到了那廊下悄悄地探出头来张望,云雀见闹了这么大的动静,这才特意这样说的。
甭管这云雀说的话是真的事实,还是有意偏袒她的,春生到底是有些感激的,只低低道:“能够为老夫人效劳,乃是我的荣幸!”
云雀满意的拍了拍春生的手,道:“如此,妹妹请随着我来吧,莫要让老夫人久等呢。”
说着云雀便领着春生一同出了五房的东院,一直往老夫人住的北院去了。
只待她二人走后,东院里的一群人这才渐渐地散去了,只有人立即回去禀告消息,有人满脸的疑惑不解,有人心存担忧,总之几经心思。
一时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