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自那沈毅堂走后,春生暗自松了口气,想到方才屋子里的压抑气氛,只觉得站立难安。原来当那沈毅堂收起玩世不恭,板着脸不一语时,竟然当真让人望而生畏。
春生脑海中不时闪现那沈毅堂缄默无声的背影,在那一刻,她惴惴不安的同时,忽然觉得有些感慨,原来即便是高高在上的人上人,偶尔也会有着寻常人黯然神伤的烦恼。
春生将书房收拾好,又给书房落了锁,对着外头看门的小厮叮嘱一番,便准备回屋了。
初春的夜还有些微凉,尤其是到了晚间,便觉得走在外头那风仿佛是长了眼般只准确无误地往脖子里钻,凉飕飕的让人不禁打了个颤。春生搓了搓双手便加快了步伐,脚下传来若有似无的回声,春生心中憷,便又加快了几分,却一时不察,在那正院回廊的拐角处与人撞了个满怀。
因春生走得有些急,来人似乎走得也有些快,一时两个人毫无预兆的撞上了。
春生只觉得一时有些懵,来人身子像是一块铁打的,直撞得春生一阵眩晕,鼻子都有些酸了。
待一抬头,她便愣住了,原来此人正是方才去而复返的沈毅堂。
沈毅堂也是一愣,他原有些心不在焉,哪知道见有人迎头直接撞进了自己的怀里,他下意识的双手护住,一时间便觉得温暖软玉在怀,鼻尖传来一阵暖香,令人不由心生摇曳。
又见怀里的小丫头瞪着一双湿漉漉的眼正无措的看着他,只心中一动,双手不由又搂紧了几分。
春生却是吓了一跳,未曾想竟然冲撞了主子,大吃一惊,嘴里紧张地唤道:“爷···”
说着便欲挣扎,可是待使了力道,却一时挣脱不开,便见那沈毅堂紧搂着她,正双眼炙热的看着她,那双眼睛里陌生的情愫直瞧得春生心中一凸一凸地。
沈毅堂只觉得怀里一阵柔软,小小的身子仿似柔弱无骨般的依附在自个身上,心中不免泛起一阵涟漪,又见来人竟然是今日与自个待了一整日的小丫头,他自白日里瞧见了那小丫头,便一整日都有些心痒痒的,但是顾忌其年幼,身子骨还未完全长开,又性子软糯,唯恐吓着了她,便暗自压下了心思,想着来日方长,得慢慢养养,往后再慢慢的抬举便是。
岂料此番竟然自个撞到了他的怀里,这眼里瞧着与怀里搂着怎能一样,他本来心情就有些欠佳,此番闻着春生身子上的幽香,又感受着怀里的香软,一时觉得心中的郁气正在慢慢的散去,觉得心中一阵柔软,竟有些丢不开手了。
却见那春生显然是被吓懵了,先是撞着了主子,后又被那沈毅堂的举动弄得有些恍惚,待反应过来现自个一个女孩身竟然被一个大男人众目睽睽之下搂在了怀里,只一时羞愤,心中又气又怒,正欲挣扎,却感觉耳朵一热,耳边有人柔声低语地喃喃道:“小春生,别动,让爷抱会儿,让爷抱会儿···”
许是那声音有些许低沉,声音透着些低落,春生只觉得身子一僵,竟然一时忘记了挣扎。但又觉得从脖子里不断传来热乎乎的气息,直让人心头麻。
春生颤颤巍巍道:“爷···您···您松手···”她心中有些恐慌,只用力挣脱而不得,一时惊慌失措。
却见那沈毅堂似乎情绪有些黯然,低低道:“爷今日心里头不痛快,你莫要害怕,让爷抱会儿,就一会儿···”
春生浑身僵硬,战战兢兢。
沈毅堂闭着眼睛,轻轻地嗅着春生梢的幽香,见怀里的女孩一时变得乖巧无比,只觉得心里头无比舒服熨帖。
他素来女人不少,说是阅女无数或许有些夸张,但自知人事起,那也是风月场所的常客,自是经历风花雪月,有些收服女人的手段的。
他见春生虽性子柔软,但骨子里却是有些倔的,像一只小猫,瞧着温温顺顺的,其实骨子里却是有野性地。譬如,虽看似整日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一点不懂得察言观色,其实说开了不过是心中不情愿罢了,别个都是恨不得巴巴黏上来,她竟然有些不乐意,沈毅堂心中恼怒,他心中倍清只嘴上不说开罢了。
是以,他便整日指使这指使那的,暗自与她较着劲呢,见她不乐意却不得不的模样,心中便觉得爽快。
这样的女孩外柔内刚,不可硬攻,只能一步一步细心温柔的引导。他虽是主子,她唯有听命的份,他若是想要,谁敢拒绝,可是男女之事,向来是你情我愿,两情相悦的才够美好,他沈毅堂从不屑去逼迫谁,只有一个个上赶着伺候的份,哪里轮得到他去强求别人呢?
猎物得须自个儿慢慢□□,看着对方一步一步温顺乖巧的主动凑过来,那才有滋有味呢?
是以,此番沈毅堂见那小春生变得顺从乖巧,小猫似的窝在自个怀里,岂不是比张牙舞爪来得温顺,便觉得一时受用,心里又是满意又是得意,还夹着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