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伯夫人又羞又愧,含泪感谢老夫人:“多谢老夫人,这件事府上的损失我们会全负责的,娆儿,我也定会尽力补偿她,实在有愧,不敢再惹老夫人生气,这便告辞了。”
待平阳伯夫人一走,韩妈妈等人便带着周氏回来,老夫人便像松了劲般瘫坐在椅中,满脸疲惫,唬得葛巾忙上前扶着,连声呼唤:“老夫人,老夫人。”
老夫人却是越想越怒,随手抓起几上轻薄如纸洁白细腻的甜白釉缠枝花纹茶盏狠狠地掷在地上摔得粉碎,她这些年修身养性,已将年轻时的暴烈性子磨去大半,身边的人竟是从未见她过这么大的火。
韩妈妈邱妈妈连同葛巾玉版带着小丫头们都唬得跪了下来:“老夫人息怒,老夫人息怒,保重身子啊。”周氏的盛气被这一吓,顿时烟消云散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连忙跪下。
老夫人出了一回气,冷笑着看周氏:“你真是有出息啊,还没人敢给我这么大的羞辱,如今拜你所赐,这个屎盆子竟不得不生生扣下来了!”
周氏浑身乱颤,泪如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流,却一个字也不敢说。老夫人叹了口气,深深失望,萧家人丁不旺,出了事内院中自己竟无人可靠,什么都要自己这把老骨头扛着。
她只觉头疼,有气无力地吩咐玉版:“去让人叫大老爷大夫人过来,再让人去外面等着,二老爷一回来便让他过来。”
一时闹得沸反盈天阖府皆知,萧邦维顾氏匆匆赶了过来,连同乐娴乐妤等人也都不好装作不知,纷纷跟了来。
老夫人见儿子还穿着去拜寿的松绿苏绸暗花夹金丝袍子匆匆赶来,竟连衣服都没换,不禁暗叹,顾氏也是个不顶用的。
萧邦维脸沉如水含怒不语,只上前宽慰了老夫人几句:”娘您息怒,消消气,不值得跟这些人一般见识.万事自有儿子处理,绝不会堕了萧家声名.”
顾氏平日再是沉默寡言,这会也劝道:”平阳伯府既然做事如此糊涂,咱们家没能结成这门亲事,只怕也未必是坏事,母亲又何必耿耿于怀?”
乐娴又殷殷吩咐:”快去端碗宁神茶来,加些参片.”面上也是一派极为担忧濡慕的表情,老夫人稍感安慰,拍了拍乐娴的手.乐妤却垂头不语,当自己是隐形人一般透明.老夫人喝了口茶,喘了口气道:”这事还没完,若不是没人出面,我实在不想再管这些污七糟八的事情.”
周氏情绪激动,满眼都是恨不得啖肉饮血的恨意,这个样子如何能冷静下来交涉处置,萧邦维心头闪过一丝念头,笑着道:”儿子也不欲母亲再去受这样的腌臜气,咱们家人丁不旺,可也不是没人出面.顾氏这些年跟着母亲儿子倒觉得她进益不少,她又是咱们萧家的大夫人,让她出面跟平阳伯府交涉,正是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