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惊又慌,没想到竟然被他看穿了。
在这一刻,没有人扛得住苏放的这几句话,我是落荒而逃。
在外面的停车场上,看到了匆匆赶过来的刘诺。
事后我想,我临阵脱逃的主要原因可能还是因为我没有做坏事的经验,要是我心理承受能力再好一点,至少会强迫他回到楼上,然后拿到文件再走。他那个身体状态,想要反抗我真的不容易。
但是机会只有一次,等我到了停车场以后,我就知道一切都坏了。
果不出所料,花老大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他看到我没达到他的要求,直接把我打包运到了海外,然后送进了人体拍卖场。
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不可能心甘情愿地做为商品摆在台上,任人评头论足,出价拍卖。
但是如果在连续饿了几天以后,每天又有各种性骚扰,他们没实质性的动作,有的只是侮辱和挑逗。
全身不穿任何衣服被一群男人摸来摸去,围观,亲吻……这些精神上的虐待,让人觉得还是快点当商品卖出去的好。
到了最后,每一个走上拍卖台的女人都是自愿的,甚至很配合的化妆表现,因为大家想借此机会找到一个可靠的买主,陪一个睡总比陪一群人睡要强得多。
所谓少女的矜持在这段时间里,早就被磨得没有了。
我被人高价拍走了,在台下等着买主来领人时,我的心情是忐忑的,生怕遇到的是一个变态。
看,人的底线就是在“要活下去”这四个字了支撑下,一点一点降低的。
如果是从前,我可能会自杀。但是在经历了这么多的折磨以后,我反而强烈的想活下去,不计一切代价。因为在我心里,有一个仇恨的萌芽。只要我出去了,只要我得势了,我一定会让所有侮辱过我的人付出代价。
我没想到,来领我走的人是苏放,那个被我恶意算计过的男人。
从此以后,我就开始跟在他身边的生活。他买了我,对我的身体并不感兴趣,而是笑了笑说:“先去处理你的事,你是自由的,如果过一段时间觉得还想跟着我,再来找我。我不缺女人,缺的是助手。”
我喜极而泣,这一刻就像从地狱到天堂。
几天以后,我拿着他那个泰国朋友给我的钱和新身份离开了这个让我做很久恶梦的地方,然后飞回我出生和成长的地方。
我对我亲生的妈妈已经没感情了,她作为女人应该知道把我送出去以后面临的是什么事情,但是她还是为了保全自己把我毫不犹豫地送了出去。
但是,我想知道为什么。
因为自幼到大,她虽然不靠谱儿,心里却是爱我的。
看到我,妈妈吃了一惊,然后眼泪刷一下子流了出来,紧接着她跑了几步,伸手要抱我。
我一侧身子躲开了,冷冷地看着她说:“我回来了,想知道原因,为什么把我当商品抵押出去?”
她脸一紧,忙问:“阿元,你怎么样?妈妈是一时糊涂。”
“不可能,一时糊涂你做不出这样的事,我想听真相。”我坚决地说。
她目光闪烁了一会儿,忽然就冷静了下来,就像是刚才脸上的关心都是面具,一下就卸了下来。
她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拿起我点好的咖啡喝了一口说:“好,那我也不演了。”
我心里一痛,原来我的猜测是对的,妈妈是恨我的。
“你的亲生父亲是我未婚夫家的司机,他在我订婚以后强奸了我,然后怀了你。当时我和我的未婚夫已经在一起了,所以一直不知道你是谁的孩子。我也曾想查出你的血型去做配对,但巧的是那个司机与我未婚夫血型一样,所以你的身世成了谜。”妈妈深吸了一口气,“我当时年龄小,把怀孕的事告诉了未婚夫,他们这样的望族,是绝对不会要一个被人强暴过的媳妇,于是我被退婚了。当时,我心里还有希望,觉得如果你长大以后是他们家的孩子,总能给我们一条活路。”她说到这里,看着我,“那个时候,我对肚子里的你千般宝贝。”
我没想到事情这么曲折,那接下来我就能猜到了。于是我趁着她停下来的空当问:“你把我抵押出去之前,刚刚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谁,对吗?”
她点了点头说:“不错,这一切还要谢谢你给我开的那间饭馆,在那里遇到了原来的老友,他透露给了我那个司机的下落,我去找他给他钱,他才同意做亲子鉴定的,结果你就是他的孩子。”
自幼到大,我最想知道的一件事就是我老爸是谁,现在知道了,却没了知道的兴趣。
见我不说话,老妈又说:“我恨他,也恨你,是你们父女两个毁了我的一生。让我几十年住在一个十几平的破公寓里,抽着最劣质的烟,喝着最差的酒,然后带着拖油瓶一样的你。”
她说这话的时候五官都是扭曲的,我理解她的感觉。
“所以,你就故意把我输了出去,想让父债女偿,对吗?”我冷静地问,心里一直在滴血。
这就是所谓的亲情,真他妈的不堪一击。
“对,我要让你知道,我当年是怎么被侮辱的。”妈妈的声音尖锐起来。
“好的,我告诉你,你达到目的了,你开心吗?不过,从今天开始,咱们两个两清了,你养了我这么多年,我替你还赌债,真是公平。”说完,我站了起来,不想再看她一眼。
虽然我没做过妈妈,却也知道妈妈对孩子不应该是这个态度。
自幼以来,我没有接受到过来自她的温暖,在这个残缺的家里,我才像家长。从小就想着养家,帮喝醉的她的清理地面清理身体。
长大以后,会挣钱了,所有的收入给她三分之二,因为我知道她一个女人养我长大的不易,想让她的晚年生活幸福安稳一些。
现在我才发现,我所做的一切没有意义,不过是自以为是孝道。
她在我身后说了些什么,我不感兴趣。那个素未谋面的爸爸,我也不感兴趣。自此以后,我就要为自己活着了,怎么痛快怎么潇洒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