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苏放整个团队当中,事先不在计划中的人。最开始的计划里并没有我,在出发前苏放再三问我,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他不想让我第一时间在现场。
我固执而坚定地说要去,然后和他们一起上了飞机。
几个小时的飞行,让我沉沉睡了一觉,梦里都是那些奢华场所里梦一样的经历,在飞机降落的时候猛然从梦里惊醒,然后吓出一身的汗。
他在身边拍了拍我的手问:“怎么了?”
我摇摇头,勉强笑了笑说:“没事,做了个梦。”
我没说梦里的情形,梦里和他再次跳海,我们的结局是惨败。
拉着行李跟在苏放身后走出机场,我在心里安慰自己说,梦都反的,他一定能赢的。
大家来得都早,最开始几天我每天都无所事事,小叶他们忙到见不到人影。
晚上,苏放带我去开放的赌场耍钱,每次玩的都不大,小赌怡一下情,倒是赢回了这些天的经费。
苏放轻易不出手,都是我和小叶在玩。
小叶因为上过各赌场的黑名单,每次都只能玩小的筹码,大的怕被庄家发现直接给轰出去。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我真的以为自己是来旅游的。
八天以后,苏放终于收起了玩笑的姿态,对我说:“就是明天晚上了,你要不就在市里玩?别跟着去公海了?”
“我只是去看你,其它的事一概不管。”我说。
苏放犹豫了一下说:“其实,我也可以不去的。”
话音才落,就惹来了小叶的一记眼刀,他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苏放说:“现在后悔了?还是胆小了?”
苏放笑了笑,松开搂在我腰间的手,和小叶走出了房间。
过了半个小时以后,苏放接了个电话出去,小叶敲开了我的房间门。
我知道,他有话对我说,于是淡淡地望着他。
小叶想了半天,对我说:“坐下来聊聊吧。”
我乖巧的点头,然后坐在他对面。
他很爱惜嗓子,很少抽烟,今天却破例拿起了小桌上的烟,自己点燃深吸了一口说:“我以为苏放会在自己赢定以后,再和你表白的,没想到,他竟然提前干这件事了。”
“他想心无牵挂的做这件事,所以就事先说了。”我说。
苏放也有纠结过什么时候表白和求婚,但是在来之前他做过了。
“我知道,所以我说他心软了。”小叶又吸了一口烟,“这一行的人,很忌讳动情的,你懂吧。这是短板,是软肋,是容易被人利用的不足。”
“你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或者说你觉得我应该做些什么?”我问小叶。
他说的话我都懂,却不得不把话说清楚。
既然小叶这么说了,他必定有后招。
“我想,让你去和奥斯特一起出席。”他直接按灭了烟蒂,对我说。
我惊讶地抬起头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这是一个近乎疯狂的决定,一旦我这样做了,苏放心里就会大乱,然后一切就不可控制了。
“温情的苏放,绝对不会是奥斯特的对手。”小叶说,“你或许不知道,到了最后一局的时候,所有的筹码都会放在老板身上,苏放是会下场的。”
我一下就站了起来:“他说只有那些训练过的好手才可以下场,他只负责整个团队的运作和资金的事。”
“他说你就相信?”小叶反问,“刚才他说不准备去公海,就是想把所有的一切主动权交给奥斯特,他现在甚至想着和你在一起,小富即安也可以了。我认识的他,不是这种人。”
“你又如何知道,小富即安不是一种幸福?”我问。
小叶隔着烟雾,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说:“你知道他真正经历过什么吗?你知道他身上背负了多少个人的期望?你知道在博彩业一个家族的倒台,有多少人因此无家可归,无处容身吗?你以为他一个人能筹到那么多的钱?这些筹码是怎么来的,你知道吗?”
他一连串的问题把我问得哑口无言。
苏放很少和我说这些,他总是把所有的事都挡在我之外,不愿意我对他有所担心。
“我告诉你,这些钱不是他个人的,是东亚南原来跟在他家手下讨饭吃的那些兄弟姐妹们凑出来的。为什么给他,因为大家对他有信心,想看到他翻身。”小叶继续说,“现在那批人,只有我还在明面上走动,其他人都无容身之所。除非赢了奥斯特,否则赌场再也没有这些人的位置了。”
我知道这个行业黑暗,但是没想到黑到这种程度。
苏放在我面前,一直都是一个正经的生意人的形象。就连这一次来赌会,他说的也是参加一下,赢个名头回去,顺便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