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是准备气呼呼的质问他,但被他冷冷的眼神一盯,心里突然就清醒了,深吸了一口气说:“没事,就是有点担心艾米莉。”
“不可能是这个吧?”他漫不经心的追问。
“那你以为是哪个?”我也学着他的样反问,苏放一下就说不出话来了。
我没再理会他,回到电脑前开始写报告,同时查看最新的新闻,心就慢慢平静下来。
自这次事件以后,我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外出一定要住当地最好的酒店,外面乱得翻了天,酒店里一切供应照常。我基本上闭门不出,苏放通过电话向总部汇报一下我们这里的情况,得到的回复就是静等,局势一好马上离开。
其实我们都知道,这一站基本上可以从航线上扣去了,政治不稳定的地区,不适合做旅游中的中转城市,乘客万一在这里生意外,公司所要面对的赔偿金额多得吓人。
这种政治动乱,短时间里是不可能完全平熄的,在酒店等了一周以后,拿到了离港通行证。苏放一刻也没停,把各地人员召集了起来,从酒店出,在第一时间赶到了港口。
艾米莉这一次多带了一个,她的男朋友郑寒,是美籍华人,中文和英文都讲得非常流利,他自己办好了出关手续,通过正轨渠道买到了我们船的船票。
他护着艾米莉来酒店找到我们,然后一起赶到港口。
到了船上,大家见到面彼此都点了点头,表情有点沉重,每个小组所在的城市不同,大家的经历也不同。我觉得有点后怕,别人的脸上有的是劫后余生。
曼谷是都,相对来说会稳定很多,周边城市一定会更混乱。
船马上要离岸了,大家站在甲板上都没回房,看到海岸线越来越远,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当我们看不到城市的影,航行了两个多小时以后,苏放从船长室走出来,和大家说:“还好,我们趁着中间政府谈判的时间离开了港口,现在所有港口和码头又封闭了。”
我不知道那些在这个陌生城市旅游的人,没有来得及买到最近一班航班机票的人,会是怎么样的绝望。
纵然这个国家的暴乱不似某个极端民族那样暴力,但在一个政治不稳定的城市,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活,滋味真的不好受。
苏放看到大家都没动,稍微加高了声音说了一句:“先回房间休息,碰头会明天一早再开。”
有人轻声应了一句,转头进了船舱,甲板上的慢慢少了起来。
此时天**雨,云层压得极低,就连风也凉了很多。我抓着栏杆站了很久,久到再抬头现身边再无其他人。
在低沉的铅色云层下,只有我一个人站在将雨的甲板上,风吹在脸上忽然很冷很冷。
看着一望无边的大海,浪有渐渐加大的趋势,船身也不再像原来那样平稳。
“还要站多久,等到吹感冒吗?”苏放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回头才现,甲板上并不是没人,而是他站得距离我太近,刚才没现他就在我身后。
“你站多久了?”我问。
“我一直就在这儿,以为你想不开,要跳海呢。”苏放说着往前走了一步,与我并肩站到甲板前面。
“你怎么不回去,不怕感冒?”我又问。
“刚才说了,怕你跳下去。”苏放又说。
我情绪很低沉,没心思和的说玩笑,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我不跳。”
说完我转身就走了,不去看身后站着的那个男人。
从他身边错身而过的时候,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低声说:“别走,这几天你都不肯和我好好说话,到底怎么了?”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没回头:“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
不想说话,与他有关,也无关。我也不知道最近我是怎么了,看到苏放就心烦,特别是想到以前他的种种,我现自己就像无知的小白羊一样,被他耍得可怜。
“你是不是在怪以前,我做的事。”他说。
“不是,你以前做过什么,与我没关系,而且我们原来从开始,就是谈好条件的。”我冷冷的说。
在曼谷动乱的这几天,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真正认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无力逃开的局,而一步一步把我引到这个局里的人是苏放。
他听到我的话,松开了手问:“怎么?你是觉得我的条件不够吸引你了么?”
我狠狠咬了一下牙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