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船上,先去医务室换了头上伤口的药,帅气小助理和我说已经结痂了,估计再有一周左右就能全好,至于留不留疤得看个人的恢复情况了。
我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林月英在一旁看得烦了,说了一句:“后脑勺上的伤疤你计较什么,还有谁会拨开你头发看么?”
我有点不甘心地嘟嘴,不管是哪儿的伤疤,也是伤疤。我妈从小看我跟看眼珠子似的,长到这么我几乎就没被磕碰过。我低声说了一句:“人生第一个疤。”
她听了以后很惊讶地说:“在我们那地方,漂亮的女孩不留疤养不活的。谁家要是生了女孩,长得模样比较周正,不出周岁就会故意在脸上不起眼的地方弄一个疤,要不老天就要把这孩子收回去了。”
“净瞎说,哪儿有这样的说法!”我不肯相信。
她见我不相信,把额头上的碎发往后推,指着太阳穴旁边的一个小印子对我说:“你看,这是我妈特意拿石头给我磕出来的,留了一个绿事大小的坑,要不然说我也是难养活的。”
我凑过去看她的脸,也被这种从没听说过的习俗惊着了,刚准备说些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我们两个对视一眼,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我们又都休息,谁来敲的门?
“谁?”林月英抬声问。
“艾丽,有人找。”门外是纳德的声音。
我忙站起来去开门,纳德穿着一件休闲装站在门口,看到我在房间里,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说:“还好你在,有客人托我请你出叫宵夜。”
“你就说我不在。”我不想再和什么客人有瓜葛了,以为我是三陪女郎么?请我去吃宵夜我就得去?!
“这客人我可得罪不起,大副给我打的电话。”纳德一摊手说,“还说要是找不到你,就让我别干了。”
我听他的口气,大概猜出来是谁,问道:“最有钱的那个?”
纳德点头说:“去吧,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要是你觉得不妥,带个朋友一起去。”
我一想也是,得罪不起,躲不起,只有拉个伴儿了。我回头看向了林月英,她连忙摆手说:“我不去,我从来没和客人吃宵夜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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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她,我还真没第二个朋友,于是先应下了纳德,再去磨林月英。
她被我烦得不行,抱怨了一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走了狗屎运,还是踩了狗屎运,室友都愿意拿我当绿叶。”
“林姐,你别这么小气嘛。”我忙说好话。
最后我们两人一起跟着纳德去赴了奥斯特的鸿门宴。一走下船舷,林月英看到跟前儿停着的车,就悄悄拉了一下我的衣袖问:“什么情况?”
是,我出门从来也没遇到过这样的阵仗,一辆黑色的林肯,一个穿着西装的司机,车门已经拉开了,他站在门边毕恭毕敬地说:“少爷在那边游艇码头等着您呢。”
我擦了个去,这称呼,这句里含着的意思,把我和林朋英都震住了。我有点想打退堂鼓了,一般情况下奥斯特肯下血本的时候,一定是坑我最狠的时候。
上一次的经历我还心有余悸,再来这么一次,我的心脏非崩裂不可。
纳德就站在身后,低声在我耳边说:“告诉你一个秘密,奥斯特其实是咱们游轮的大老板,你要是不去,不行啊。”
这句话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能让我和林月英听到。这件事我是知道,林月英却是第一次知道,刚想说什么,纳德又说:“记得这事保密就行,去吧。”
他在后背一推,这万丈悬崖不跳也得跳了。
游艇码头距离港口不远,二十分钟就到了。
一下车我们就发现,自己就像走错地儿的丑小鸭,这一场豪华游艇派对,来往的男女个个衣着光鲜。只有我们两个,牛仔短裤,半袖t恤,浑身上下唯一的首饰的就是925银的四叶草耳钉。
我们一下车就有人在接,确认了身份以后,领着我们穿过人群,走向了一艘游艇。路上的人纷纷侧目,我们两个就像混进了海豚群里的海狮,怎么努力顶球也掩盖不住自己不是海豚的现实。
“我咋感觉宴无好宴呢?”林月英小声说。
“我和你感觉一样。”我说完,很想再补充一句,这不是感觉,这是实际情况。但是怕吓住林月英,我还是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来到这艘游艇的后尾的小甲板,我看到了此次宴请我们前来的男主角——奥斯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