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为了掩护身份,他不辞辛劳的学习各种军工生产技术,二十多年下来,他一手加工和维修的本事纵观整个白云厂也数一数二的,正是凭借这身本事,他成为白云厂地位遵从的老师傅,更借于此得到成立不到半年的军管会的信任。
可更因为如此,詹洪涛才会惴惴不安,因为他很清楚这二十多年来他能安安稳稳屹立于白云厂而不倒,正是源于他这一身无与伦比的技术,若是没有这项手段傍身,他根本无法接触到核心机密,也就不可能通过这些机密推断出更加深入的情报内容。
于是当李景琳来到白云厂时,詹洪涛便开始担忧起来,而当白天时柏毅当着众人的面,将他的一张老脸打得啪啪直响时,他的担忧顿时变成了惊恐,一个李景琳就已经让他难以招架了,若是再来个本事不弱于李景琳的柏毅,那在白云厂的技术领域还有他詹洪波的一席之地吗?
詹洪涛很难想象,当他一点点被李景琳和柏毅排除出技术领域之后,只是普通老工人的他又如何刺探解放军的新式武器,后勤动向以及军火产量,又如何为挽救岌岌可危的党国,所以他必须得想出个万全之策,至少要保住现有的地位。
孙二作为跟随詹洪涛多年的老人,很清楚这位上司现在的处境,不过与之相比他更知道的是詹洪涛的狠辣,因为他清楚的记得,上一次见到詹洪涛如此面露怨毒和阴狠的神色后,一位来自捷克的工程师便莫名其妙的死在一场大火之中,而那位工程师所携带的大批技术资料,却被他眼前的詹洪涛堂而皇之的占为己有。
是以熟知詹洪涛秉性的孙二很清楚他这位“师父”想要干什么,于是在良久的沉默后,孙二便咬了咬牙,上前一步进言道:“要是您那个柏毅实在不顺眼,我就带几个给他……”
说着孙二带着一丝狠厉,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那意思早已不言自明,其实詹洪涛心里早就有这个想法,对他来说一切阴谋诡计不如肉体消灭,然而脑海中仅存的些许理智,还是让他极不情愿的摇了摇头:“不行,这个柏毅不简单,晚上的时候王老虎派人找到了我,他这次不但没成功,而且损失极为惨重,就连王老虎本人都深受重伤,你知道是谁干的?”
孙二闻言一惊,不可思议的望着油灯下的詹洪涛:“不会是……不会是柏毅干的?”
“没错,就是柏毅干的。”詹洪涛很是严肃的点了点头:“他们只有五个人,却用一种很诡异的方法将王老虎一伙百十号人打了个干净,白天的时候我看那小子傲气十足的样子还以为是年轻人的本性,现在看来这个柏毅的确有傲气的本钱。”
“这……这……这怎么可能?那可是王天成,王老虎,无论是当土匪还是受招安,他手下的悍勇之辈连一些战斗力稍强一些的杂牌军都比不了,虽说从辽西逃回来时受了点损失,可大部还在,怎么可能就被区区五个人就……”
孙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柏毅一伙五个人,是怎么抗住王天成一群悍匪的疯狂进攻,如果打不过撤退还符合逻辑,问题是柏毅等人不但打胜了,而且还一股歼灭王天成匪帮大部,甚至连匪王天CD深受重伤,这就太令人不可思议了,难不成柏毅等人都是钢筋铁骨,三头六臂的怪物?
似乎是看出孙二的所思所想,詹洪涛用煤油灯火点着了烟袋锅子,吧嗒了几口便不由得叹了口气:“人,白天咱们也看到了,不是什么钢筋铁骨,三头六臂,可也正因如此,才更加可怕,连王老虎都栽了个大跟头,可见这个点子实在扎手。”
此话犹如当头棒喝,顿时将震惊的孙二给打醒,连王天成这样的悍匪都吃了大亏,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军统交通员又能翻得起多大浪花?可笑刚才还口口声声要做掉柏毅,真要是行动的话,估计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想到这里孙二冷汗犹如瀑布一般刷得一下便湿透了衣背,猛的吞了口吐沫,结结巴巴的问道:“师父,既然如此,那……咱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哼,先让他们鹬蚌相争再说!”詹洪涛冷冷一笑,目光流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