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靠近,她微微睁开眼睛,先是吃了一惊,随即激动起来:“你……你怎么会来?你马上离开!”
冷寂云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咬着牙道:“不是你派人去紫煞分堂求援的吗,你求我,我才会来见你。”
苏因罗怔了怔,立刻明白是总管的主意,气得拍着地面道:“我说过不要告诉你,她怎么敢擅自做主……”
“所以你根本不想见我,是吗?”冷寂云往前迈了一步,狠狠地打断她。
苏因罗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梗住,过了半晌,终于妥协似的低下头道:“我已经害了冷谦,不能再害你!”她说不下去,单手罩住面孔,身体不住发抖。
冷寂云却别过头,不愿去看。
苏枕河在一旁看到这一幕,高兴得哈哈大笑道:“不要紧,你也是身不由己,何况冷谦是死在本座的手上,怪不得你。”
萧琮只觉她这幅幸灾乐祸的嘴脸着实可恨,愠怒道:“你死期将至,还有心情看别人的笑话?”
苏枕河“哦”了一声,饶有兴味地瞧着她道:“只不过打了几场胜仗,萧楼主就不把本座看在眼里了?倘若不是本座有意为之,你以为凭白道江湖那些乌合之众,如何轻易攻下血阁分堂?”
萧琮闻言一震,额头渗出冷汗,心想凭血阁以往的实力,这几仗确实赢得太容易了些,可是苏枕河若非发癫,又岂会自毁长城,将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拱手让人?
“你故意教我击溃各个分堂,再命她们向南撤退,就是为了设这个局,伺机围攻南山?”
“确有此意。”
萧琮不可置信道:“你可知分堂失守之时死伤了多少血阁人,你手下的命在你眼里就那么轻<贱吗?”
“一千三百个,并不是很多。”苏枕河抬起一只手,欣赏着戴在拇指上的铁戒,漫不经心道,“这一局我不会输。那些不入流的门派一见到分堂残部退守南方,龙棠山失去屏障,一定马上率人攻山,自以为能一举摧毁总坛。”
她摸着铁戒上的铭文,低笑道:“龙棠山人手虽少,只要朗月楼不去,其余人也只有送死的份。现在这个时候,大概已经尘埃落定,死伤想必多过一千三百个。”
调虎离山!
萧琮恍然大悟,恨得两只拳头紧紧攥住,血红着双眼道:“你一时兴起,就能谈笑间害死几千条性命,苏枕河,你究竟是不是人!”
“人?”苏枕河念着这个字,忽然纵声大笑起来,夹杂着内力的笑声在林间回荡,苏因罗和冷寂云俱是脸上一白,急忙用手掩住双耳,“世上哪有人长成这幅样子,简直是个怪物,不是吗?”
她摘下面具,露出半边被火烧焦的脸,一步步走到苏因罗面前。
萧、冷二人抢上一步,同时拔剑,以防她突然发难,但她只是望着远处剧烈燃烧的火焰,感叹道:“好大的火啊,是不是很熟悉?”
苏因罗被她狰狞的面孔吓了一跳,微微垂下眼。
苏枕河却又是一阵大笑,笑声凄厉至极:“你怎么不敢看我,当年你们联手把我骗进山洞,堵上洞口放火烧我,我才变成这副样子啊!你现在怎么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