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平日里,这一千万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南悻必然是不会给的。
可今儿不同啊!
今儿可是夏侯舒的死期!
给一个死人一千万还是两千万,有什么差别?
“好好好……喜欢银子对吧?朕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呵呵呵……等此次寿宴过去,朕就赏你一千万两银子!”一边儿说着,南悻一边朝着夏侯翎看去,“义弟啊,没料到啊,你家这小子,原来还是一位……”
一位什么呢,南悻的声音突然弱了下去,半晌才轻轻补充:“一位贪财鬼。”
这也不怪他的声音突然低了。
因为,他这一看去,看见了一个,明明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的夏侯翎。
脸还是那张脸,人还是那个人,然那一双眸光,却是他从未瞧见过的平静无波,深邃无踪。
以往,他会在这双眼里看见的滔天怒意、愤怒汹涌,都似乎只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夏侯翎,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的表情?
如果不是他一直都在场,南悻甚至都快误以为,这个夏侯翎是他人伪装的了……
不过,南悻却不知,自夏侯舒喝了他所赐的那杯酒开始,他这个人,在夏侯翎心中,就已经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陌生人了。
夏侯翎没有他无情,他心怀天下,心存百姓,藏有社稷,同时还顾念旧情。
所以这么多年,他即便对当年之事已经有了怀疑,可还是能按捺住自己的性子,韬光养晦、丰足自己的底气,并且一直没有直接当着他的面捅破那一层皮。
因为,怀疑终究是怀疑。
南悻终究是夏侯翎的义兄。
夏侯翎对他,终究是存在着真真切切的兄弟之情的!
所以,在十足的证据,没有放到夏侯翎面前时,他的心里,有一个角落,多多少少,是存了一点希冀的。
这不能说他是妇人之仁!
只是,他虽是名动天下的战神,可还是不愿承认,导致自己这一家支离破碎的,的的确确是自己曾经甘愿付出性命相护的义兄!
可如今,真相,还需要再调查吗?
自己这位义兄,已经当着自己的面,当着百官的面,赐给了自己的舒儿毒酒一杯了!
的确不需要调查了!
从此之后,他夏侯翎再没有什么狗P的义兄!只有一位不共戴天的仇敌——南悻!
自此刻起,他夏侯翎,将再无所顾忌,倾尽所有,也会将他从那高位,拉下!
夏侯翎平静的看着南悻,冷淡道:“我家这孩子,又岂是‘贪财鬼’这三个字,就可以形容的?她贪的东西可不少,以往我忽略了她,可如今,凡是她想要的一切,我都会拼尽全力为她得到,哪怕她想逮个雪之国的美人儿回来,我也会带着麾下上万黑翎军,义不容辞前去深雪冰川,寻那雪之国……因为,我这孩子——是我的天!”
天下,已经不是他夏侯翎的天了。
兄弟,更不是他的天了。
他夏侯翎的余生,只为自己这一个捧在手心的女儿而活。
这话中的决心,任由谁听着,都不禁心头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