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墨长空缓缓眯起眼睛,看着墨长圳,沉沉道:“我知晓,在你心中,墨家的利益,必定不是第一位的。可墨长圳,你要知道,只有你为墨家办好了事,你的亲弟弟,那位顽劣不堪的墨长情,才能活得久一点!”
“我不管那夏侯舒在墨离夭心目中是何地位,我只要你明白地转达他,告诉他,若是今日,帝皇寿宴出了什么意外,我要他,不知不觉杀了夏侯舒!并且嫁祸给南悻!”
墨长圳听到此话,瞳孔不禁微微一缩,好半晌,他才勾起一个儒雅的笑容来:“大哥,这次的计划很是缜密,夏侯王府的对立面不仅站着帝皇南悻,还站着圣王南曌,不仅如此,还多了一个荣国侯……除此之外,他们自个儿家里,还有一位对世子之位虎视眈眈的菁侧妃。”
“在这样的夹击之下,夏侯王府焉有活路?大哥,离夭今日,便不用前去皇宫了吧?”
墨长圳很明白,劝服墨离夭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儿。
虽然这个孩子即便是在污秽的墨家生长长大,还能有着一颗无人可比的纯洁之心,可他的无尘干净,并不代表他不明事理。
相反的,正因为他的心思干净,所以他比许多人都看得透,看得明白。
而凡是他认定的事儿,从小到大,便从未改变过。
但是听到墨长圳这样说,墨长空却神色微冷:“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夏侯翎可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如若不然,夏侯舒恐怕早就死得不能在死了!若是今日,夏侯翎保全了夏侯舒,并在这暗涌中找到一片立足之地,又当如何?”
“若出现那样的情况,夏侯王府不能得以剿灭,便杀了夏侯舒,引起夏侯翎的滔天巨怒便是最佳选择!”
“二弟,你做事一向谨慎,喜欢为自己留一条活路,可今儿是怎么了?”
墨长空微微眯眼:“二弟!无论是你,还是墨离夭,我想,你们都不会忘记,若你们不断他人活路!就是在断你的亲弟弟,他的亲生父亲,墨长情的活路!”
“你!”墨长圳温润的眼中,也不禁泛起了冷冷波澜!
再然后,是夔家。
夔家的大伙儿此时此刻可没心思去思考其他的,一个个瞧着眼前眼泪汪汪的夔惜月,都是头疼不已。
今日的帝皇寿宴,水可颇深,经由夔家高层们的一致商量后,大伙儿都很同意,将夔惜月留在别院,并留下部分夔家精英看管。
可自家这位小祖宗,听到这个决定之后,便是大哭大闹起来,毫无形象可言……
呜呜,被关了这么久了,她要去见夏侯世子夏侯舒,呜呜……
眼瞧着那双眼都要哭肿了……
夔重壑这才揉了揉眉心,松口了:“罢了罢了,就让你去吧。”他又看向夔兮容,“你便跟在你妹妹身边,可万万不得让她出了事,如若不然,拿你是问!”
同时。
一直很是低调甚少露面的南宫家,以及最后到达盛城的花家,豪华的马车几乎同时驶出了自家别院,用极为缓慢的速度,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这两大世家的马车刚出发后不久,很快,凌家的马车,左相府的马车,还有濮阳侯府的简陋马车,也徐徐驶向最终的目的地。
最后,是荣国府。
伫立在盛城中的荣国府,今夜也显得很是安静,偌大的侯府里,竟然只点了几盏微暗的灯。
在微光的照耀下,荣国府显得格外空旷和寂静。
而在这幽静之外,距离荣国侯大门不远处的一条巷道两侧的屋顶之上,几双眼睛,正闪烁着捕猎者的幽暗光辉,一动不动地盯视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