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程慧不干了,“你现在就给我回来。”
嘟的一声,白晓晨挂断电话,低着头看着桌面,手渐渐握紧,指甲直掐到手心。
还有工作呢,她喃喃说道。
“哒”地几声,桌上接连落下数颗水珠。
白晓晨看到桌板上的水渍,才反应过来——自己哭了。
脑袋里的那根线绷直了,有点头疼。
妆会花的,别哭了。她默默地用手背去擦眼下的泪渍,冷静地劝着自己。
周围陡然静下来,白晓晨什么都听不到,只觉得心在一下一下地,砰砰跳,震得她胸口闷闷的。
面前出现一张纸巾,她微微抬眼,看到方独瑾的轮廓。
她伸手接过,被方独瑾骤然反握住,他右手的热度传来。
白晓晨仰面,安静地盯着他,说,“有人呢,不松手吗,方总。”
方独瑾动动喉咙,缓缓收回。
她拿着纸巾,对着粉饼盒镜子里映出的人脸光影,擦掉了痕迹。
“怎么,怎么回事?”她感受得到落在身上的视线,可能有关心。
咔哒一声,合上粉饼盒,白晓晨扫了方独瑾一眼,站起身低头回答道,“冷气开大了。”
方独瑾眉头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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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的时候,约莫有八点,白晓晨停好车。
刚走进门就看到她父母都坐在沙发上,一脸凝重。
她有一段时间没回白家,客厅的摆设都变了。
一眼就扫到坐在一边的两位律师,正襟危坐,黑色西装,拿着公文包,见到她进来,客气地站起身打招呼。
白晓晨把包甩到沙发上,也坐下来,看着那两个律师,问道,“协议呢?”
一胖一瘦律师见她这么配合,似乎有点大出意料,急忙把文件推到她面前。
白晓晨刚拿起来文件夹,就被程慧抓住胳膊,不满地看着那两个律师说道,“小夫妻之间的事情,怎么知道还有没有缓和的余地,两位还是请回吧。”
白晓晨扒下来程慧的手,对那两位律师笑笑,“我暂时不会签字的,等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再决定。”
“白小姐,严先生给的条件非常优厚,您就是……”那其中的年长的律师苦口婆心要劝她。
白晓晨把文件夹往桌子上一扔,垂下眼帘,端详着自己的十指,打断说道,“死也要死个明白,总要给我个正当的理由,我会亲自去见见严尚真,两位请回吧。”
律师还要再说,白晓晨低着头却好像看得到他们的动作,轻飘飘地撂下一句话,“放心,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律师相视一眼,叹气,收拾好文件,起身道别,程慧跟着送了几步。等转回来,程慧直接看到白晓晨上楼的背影,扯开嗓门喊道,“别走啊,妈还有话要问。”
白晓晨的背影停滞了一秒钟,没回头,继续往上走,“我很累了。”
随便卸妆洗漱,没几分钟就躺倒床上,灯被白晓晨关了,窗帘也拉上,门反锁着。
身体疲倦地叫嚣着要睡觉,可大脑不能再清醒,估计现在让她做数学题都没问题,全身上下只有脑细胞活跃地四处蹦跶,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统统冒出,挤得脑袋疼。
仰卧睁着眼,看着黑暗的虚空,很累。
为什么他会提出来离婚呢?
挺难想象的,虽然这一个月以来,他们之间存在问题,但也远没走到离婚的尽头。
为什么,要在她爱上之后,再说分手?
白晓晨翻个身,以婴儿的姿势蜷缩在被子里,环抱着自己,翻来覆去地想这个问题。
要找他问问,到底是为什么。
——她没那么容易打发。
要去问问,是厌烦了,还是有什么其他的隐情。
说不准是像韩剧里那样,严尚真身患绝症不忍心拖累她,啊呸,严尚真身体肯定会好好的。
又或许跟张智源一般,他想要点别的什么东西,各方面都在争国资私有化的大蛋糕,说不准他是为了这个。
也可能他因为严家的事情心烦意乱,一时冲动。
……
白晓晨睁着眼,自顾自地点点头,拉上被子盖住头。
没错,她要去问问。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末作业好多,写了好几张卷子,所以更晚了,抱歉,谢谢大家的留言。
嗯,明天见吧,希望老师明天不要来自习室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