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杨满月与宁波青玉坊的洛玉有往来,所有人都惊呆了。
洛玉之美貌才情可谓是名满江南。之前满月与她有过一面之缘,还接受了她的礼物。自己开了归林居后,她也遣人来送过贺仪与书信。
自己太监府出来后,也送了些礼物过来。
满月觉这洛玉有趣,很有才情,一来二去的,倒是时有书信往来。
本来洛玉的心思并不单纯,杨满月名满宁波,能与这样的人往来自是大涨身价。更别提,她是冷云未过门的妻子。只是像满月这样的良家女子最是歧视她们,她也没想能好到何种程度,就想着写个书信,有个往来,保持友好关系,若有一日有个难处也算是条后路。
只是她没想到杨满月此人行事作风如此独特,几次书信往来后,不但派人送了回礼,这样来宁波时也会派人给她送个信,一起喝个茶,看个戏什么的。
而至于旁人的闲话,这个主却是全当没听见,特立独行的,让洛玉不好意思之余也是深受感动。
这世上,最歧视她们的往往是女子,而不是男子,花魁又如何?出生青|楼就是低人一等啊!
日子久了,倒也真生出几分手帕交的感情来,若是杨满月喊她去归林居举办个诗会啥的,洛玉绝不会拒绝。唯一遗憾的是,她不能给杨满月减少出场费,不然她还真想待在归林居了,哪怕就在那儿做个弹唱的也比当花魁好。
满月与洛玉往来后,熟悉后,听她说了楼里的事,倒是对她起了一丝同情。
这年代入青|楼的女子真是很悲苦的,不是被父母卖了的,就是被人贩子拐卖进青|楼的。可不像后世,为个苹果手机一些学生就去搞援|交,那哪里是吃不饱饭,是物欲作祟啊!
几个淑女瞪大眼睛,忍不住道:“杨姑娘,你,你可是清贵人儿,哪能与那些女子往来?”
满月笑了笑道:“有些女子的确是堪怜,我听洛玉说,若能做到花魁,那还有些选择。可楼里许多女子都是没得选择的,诸位想想,但凡有些法子,又有哪个姑娘愿意让自己清白的身子给人玷污呢?对象好多都是糟老头,丑八怪呢……”
听她这样一说几个淑女也觉有道理,只是出于对这个职业的偏见,还是有些不能接受,“我倒也听说青|楼女子也是有好的,许多也的确是可怜的,只是杨姑娘你如今名满我浙江,不,准确说,是名满我大明了,又是未来靖海侯府的当家娘子,可不敢与那些女子走太近,可毁了清誉。”
人家这是好心,满月也不再坚持,点了点头道:“多谢这位姐姐提醒。”
那淑女笑了笑,道:“杨姑娘客气了,我是赵家的,排行四,喊我赵四娘即可……”
赵四……
满月一脸窘,那啥,您跟大帅啥关系?
心里偷偷一乐,把这巧合的梗揭了过去,起身福身道:“姐姐有礼了。”
“妹妹客气……”
这算认识了,几个淑女贵妇人对杨满月这样神奇的女子早心生向往,今日能遇见自然是不肯错过,纷纷自报家门,谈得很是热闹。
这下可好,那个齐媛儿算是彻底成了路人甲,那几个附和的贵妇人也成了背景板,被人这样羞辱一顿,场子还没找回来,又成布景了,心里哪里能甘心?
杨九妹开心极了,极为挑衅地看了齐媛儿一眼,冷哼了一声道:“小哥,把饰都拿上来!”
她今日豁出去了,她还有200多两的银票,都是平日攒下来的,今天为了把这个小践人踩在脚底下,哪怕把钱花光了也要给大姐买套像样的头面,气死这狐狸精。
“哎呀……”
杨九妹一说这话,寂寞半天的齐媛儿觉得机会来了,笑着道:“我可真羡慕姐姐,有你这样知心的妹妹,过年还想着她,这儿的饰可都不便宜呢。”
这就是在嘲笑杨大姐穷了,居然头面还要未出嫁的妹妹送,同时也是炫耀,你们姐夫的财政在老娘手里握着,你们大姐那黄脸婆算个屁,连饰都买不起!
杨满月脸阴沉了。
这个女子太会戳人心窝子!
自己姐姐被他们虐待,现在家里的钱又都被这狐狸精掌握着,而且听她这话里的意思,自己大姐的嫁妆也被他们控制了?
想起上回大姐衣着简朴,眼里便是沉了沉,凝出一丝寒芒。
几个说着笑的淑女贵妇人也是没了笑容,他们家里不如翁家,也只是有几个小钱,自然不敢与官宦家里的姨太太硬顶。只是想到一个小小妾侍如此欺压大妇不由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脸上除了不忿外还有深深的同情。
把情绪都压了下去,满月笑了笑道:“都说长兄如父,长姐如母,九娘生下来时大姐已十多岁了,说是大姐陪着长大的也不为过,过年替大姐挑一两件饰也是应该的,你说是不是?”
“所以妾身才羡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