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氏一拍自己,上前道:“侯爷恕罪,老婆子一时激动竟是怠慢了您,恕罪,恕罪!”
冷云神色淡淡,生受了一礼,道:“老夫人,看来有人并不欢迎月儿回来,既如此也无需勉强,冷某虽不才,可却不会放任人羞辱我的泰山岳母,更不会允许有人欺凌我的妻子!”
“哇哇!大姐你看到了么?姐夫可有这般霸气?啧啧,都说这个枭王爷杀人不眨眼,行事古怪,我看对十一娘倒真心,好羡慕啊!我也想嫁……”
“你给我闭嘴!九娘你到底知不知羞?!你看看十一,那气度,那涵养!她比你还小一岁半呢!”
“嘻嘻,大姐这又没外人,说说怕什么嘛?再说十一娘也不是外人嘛,那可是七叔的孩子,七叔最喜欢你了……”
“你……这可是在宗庙前容不得你胡诌……”
杨满月看着冷云,心里感动,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护送自己来了。
原来早就想到这一层了么?
“怎么还在这里?咳,咳,不是说月丫头与仓哥儿已来了么?我们几个老家伙在里面好等,这,这,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几个老头忽然出现在门路,被几个年轻人扶着,一见这外面跪得跪的,哭的哭,顿时有些懵逼,“七郎呢?你们,你们要哭也得先让七郎回家啊!越来越没规矩了!”
“几位叔伯容禀……”
虞氏神情一凛,忙向几位老者行礼,“是老身一时激动,望……”
“祖母,这是满月的太叔公吗?”
虞氏话还没说完却被满月打断,也不知她何时爬了起来,款步上前,盈盈一拜,泪水涟涟道:“几位太叔公莫要怪罪祖母,是满月命薄,不能认祖归宗……”
“你,你这是何话?!”
几个太叔公震惊,眼里满是困惑,“虞氏,不是说都打听清楚了么?这位小娘就是我杨家血脉,不是吗?”
虞氏多聪明的人,这会已明白满月的意思,当下大哭道:“几位叔叔伯伯,是七郎骨血没错!只是,只是,礼法不可废啊!”
几个太叔公一脸懵,左右巡视,又问手边人道:“老夫年岁大了,眼睛不好使,你给老夫看看,可有礼节不到之处?认祖归宗是大事,七郎骸骨重迁祖坟更是大事,可不能疏漏了,当年可是苦了这孩子了……”
“回族老的话,老奴看了并无不妥,不知大夫人说得礼不可废是什么意思。”
“几位叔伯,老六刚刚说了,袁氏与七儿乃是私奔,所以袁氏不得入家庙。满月这孩子死心眼,竟是要弃老婆子而去啊!”
虞氏哭得那叫一个伤心,而满月则对自己这个祖母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好个厉害的老太太,自己这奶奶不简单啊!
“什么?!”
一个老头大怒,猛地举起拐杖就冲自己那个便宜六叔公打去,大骂道:“你这蠢货,安敢放肆?!当初七哥儿离家乃是无奈之举!那袁老匹夫欺人太甚,贪慕富贵,居想悔婚,我堂堂四知堂之人岂能受此羞辱?!此事乃我等几个老家伙做主,送小七出逃,你个逆子,如今却来说三道四,莫不是对我们几个老家伙有意见?!”
那个便宜叔公也六十多的年纪了,如今被长辈当着一众小辈责打,除了哀痛之余也觉脸上无光,连连求饶,“十四叔饶命,十四叔饶命,小六知错,小六知错,小六迂腐了……”
“哼!”
那个太十四叔公停了手,环视众人道:“可还有事?”
众人哪里敢再生事?别看族长现在是杨立信的父亲,可几个太叔公是杨家辈分最大的,起火来,就是族长也只能服从。
六叔公都这大年纪了说打便打,其他小辈就算是有想法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表露了,忙纷纷称不敢。
十四很满意大家的识相,点点头,“那还愣着做什么?这便开始吧!”
“等等!”
虞氏上前耳语了几句,几个老头神色一凛,忙让人搀扶着上前,“不知靖海侯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望侯爷海涵!”
冷云侧开半个身子,只受了半礼。
像几个太叔公的年纪就算是见了天子都只用行弯腰礼了,他一个侯爷总不能越过天子去。
“几位老人家无须多礼。”
“侯爷远来是客,只是眼下府中尚有事,不若请侯爷去府上等候?待事毕,自是要准备宴席感谢侯爷护送之恩。”
“既月儿已许配于我,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只是这宴席便罢了,本侯还有公务在身,这便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