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咎由自取,自己何必要心软?
可话到嘴边又是踌躇。
到底是现代社会生命大于天的观点根深蒂固了,要这样弄死一个人,这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必为难。”
他按着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口,淡淡道:“不会打死他。”
说罢便起身,“定海县官何在?”
“卑下在!”
陈述忙凑了过来,饶是被荣怀气得不轻,可看到冷云手段如此狠厉,心里也有些害怕,生怕触怒了这煞神,不敢迟疑,立刻凑了过来,“侯爷有何吩咐?”
“立刻准备一间厢房,请大夫来!”
“是,侯爷!县衙医学生都在,卑下这就请来。”
冷云点头,又看了青云一眼,道:“且让他歇会儿,等会夫人还要看。”
“是,侯爷!”
外面看热闹的只觉后背凉。
给上药,喂人参膏,这不是冷侯爷好心,而是冷侯爷不让此人死,用贵重药吊着命,等会儿还得上刑。
我的个天!
这心肠得多硬?
陈氏见冷云抱着满月往后堂走,忙关照道:“满仓,你跟着先生,娘去看看你姐。”
“杨家娘子自去,老夫在此看着。”
王志回应道:“苍天眼不瞎,恶人还需恶人磨,哈哈!痛快!”
陈氏点点头,这会儿她心思都在满月身上,也顾不上这爽快了。立刻跟着冷云后头进了后堂。
这可是侯爷的岳母,谁敢拦?
陈述也来了底气,阴森森地看着一众佐贰官。
妈蛋!
时来运转了!
老子自打来了这儿尽受些鸟气了,如今侯爷插手了,老子要不一口气铲光你们,老子这官也不当了!
当下大老爷的威风大涨,一群势利眼也被吓软了腿,随即便转了风向。陈述让干嘛就干嘛,甚至有人在心里盘算着哪些信息大老爷用得上,哪些事又是可以再着墨一番的……
“明镜高悬”四字明晃晃挂在大老爷上方,显得格外夺目。衙门不修归不修,可此四字却需时常修整描绘,毕竟口号总得喊得亮堂些,不然朝廷纲纪威严何在?
一群佐贰官战战兢兢,一群杂役捕快各怀心思,陈述整理好官帽,迈着四方步,昂挺胸,如一个赢得战斗的大公鸡一般,摇摇摆摆地就又坐回到了明镜高悬牌下。
“啪!”
惊堂木响起,震得那牌子灰尘扑簌簌地掉着,大老爷口含天宪,声音洪亮而富有威仪,“本官早就察觉你这厮有问题,呵呵,这般容不下老夫,想把老夫弄走?以为你的丑事这样就能盖住了嘛!来呀!”
他看向一个主簿,细小的眼里闪过一丝寒芒,“这个钱主簿也有些问题,左右,拿下!”
“威武!!”
水火棒敲得威武,一群佐贰官面无人色,钱主簿更是吓得瘫软在地上。不过很快,他就换了一张脸,哭天喊地地道:“大人,冤枉,冤枉啊!小的是受了威胁,全家老小的命系于贼人之手,不得已而为之啊!!!”
门外一群看热闹的学子不由悲戚:见风使舵,欺软怕硬,这便是我大明如今官场真实的写照吗?
短短一瞬间,这场官司可谓是一波三折,跌宕起伏,而最后,落在大明学子眼里的却是一出官场滑稽戏,不免唏嘘。
撇开前堂荒唐不说,再说陈氏跟着冷云进了后堂后,却见便宜女婿把人放到软塌上后,伸手就要去撕满月的衣服,陈氏惊得大喊,“住手!!不可!男女有别!”
冷云的手停了下,随即道:“姨娘,会处理外伤?还是想那些大夫来?”
“这……”
陈氏语塞,就算现在变法了,风气不如以前那般保守了。可女儿家若是伤在看不得的地方也只能硬忍着,除非命好,碰上女大夫,不然很多妇女都是硬抗病痛的。
“不,不,让,让娘来好了……”
杨满月虚弱地喊道:“我,我懂怎么处理外伤,阿娘,你,你让他们烧滚水来,再弄些金疮药来,我,我可以的……”
“你懂怎么处理?”
冷云冷笑了下,“姨娘,满月是我妻,这私密之事无谓的。”
他说着便挨着满月坐了下来,只听“刺啦”一声,女子的尖叫声混在其中,“冷云,冷暮时!你要做什么?滚出去!”
陈氏傻眼了。
他,他居然直接就把满月的衣服给撕了个大口,整个背部都露了出来。但等陈氏看清上面的伤痕后,沉默了下,转身道:“侯爷说得是,我家满月命苦,只期侯爷以后能好好待她。妾身去让人准备热水。”
“娘!!!”
杨满月苍白的脸上一片绯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只要一想到自己背部都光光的,当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觉得过了今天后,你还能嫁谁?”
冷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明天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你是我冷暮时的妻,无谓的挣扎只是自讨苦吃……嗯,这里也伤着了,别动,我撕开看看……”
“冷!暮!时!”
某姑娘一字一顿,那字眼似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到一般,“你敢撕我裤子,我,我,我就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