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仔细观察之后,你一言我一语,从每个细节入手几番衡量,发现这东西很真,确实与史料记载的李墨是一模一样。
但是这些特征全部综合起来,虽然可以断定墨锭十有八、九是真品。可没有一个人,敢像岑仲良那样下断言的。大家都有些犹豫怀疑,这罕见的孤品,一直以来流传至今的说法是只一块存世。而且那是前清皇家留存下来的。现在忽然又冒出一块来,自然让人无法确信。
“不过啊!你们看着这墨锭上的描红款识,非常模糊,这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了……”
“这里有疑点啊!现在说是李墨还为时过早。”
“也许是这款识能够说明这块墨的真正来历,所以被人为的弄模糊了。”
有一人提出质疑,就立刻有人在一边附和。当然也会有反对的意见,众人的讨论渐趋热烈。
“其实真正确认这李墨身份的就是这有些模糊的款识。”恒老的话一出口,众人都不说话了。恒老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呢。
刚刚鉴定这是真正李墨的岑仲良教授在一旁问道:“大家都知道那个北宋年间,李墨入水一年不化的传说吧?”
这个典故萧遥是听过的。北宋年间,有贵族尝误遗一丸李墨于池中,逾年临池饮,又坠一金器,乃令善水者取之,并得墨,光色不变,表里如新。遂视若珍宝,秘不示人。
“萧遥,这块墨你是如何得来的?”岑教授问了那个典故之后,也没接着说反而问起了萧遥这墨的来历。
“前些日子回浑江,那里老城拆迁,有个朋友带我去掏老宅子,有个老人家,家里就剩下了一箱子古墨,那箱子里有一个夹层,夹层里这块墨就被一块黄绫包着。”萧遥简单地说了一下事情的过程。
“一箱子古墨!”那个人称季老师的谢顶老人眼睛都一亮,“那箱子里的墨都是什么时候的。”
“清代的,从康熙到光绪四大名墨都有。”萧遥回答了一声。
“老季别打岔。”岑仲良接着问萧遥,“萧遥!如果你得了一块古墨,疑似李墨,你想验证,你会怎么做?
“验证?”萧遥被岑教授的问题问得楞了一愣,“李廷珪墨,丰肌腻理,泽如漆,坚如石,可削木,坠沟中,经月不坏……用李墨抄写《华严经》一部半,才研磨下去一寸。甚至用来研磨习字,日写五千,一块墨整整用了十年。这些是李墨的显著特点,自然也是最好的验证方法。”
“不过研墨写字,或者裁纸削木,都会对墨本身有损伤。只有一个最简单也是最实用的方法……”
“泡水!”萧遥和岑仲良不约而同的说道。
“将墨浸泡水中,观察其变化,这是最简单易行的验证方法。真正的李墨,质地非常的坚硬细密,在水中是不会化开的。”岑仲良对众人解释道。
“这墨上的款识为什么会模糊。应该是有人用泡水法验证过李墨。墨锭上的蟠龙还有御墨两字,都用金粉描绘上去的,不易容于水。只有这个款识,是描红漆,泡水久了,红漆比较容易化开,款识自然也就模糊了。”
“再加上萧遥所述,发现李墨是在箱子的夹层中裹以黄绫密藏,就更证实原主人是知道此物珍贵的。只是后人不知夹层有物才让这小子占了便宜。”
“哈哈!你这小子真是好运气啊!”辛国荣在一边插话笑道,“就凭这块李墨,今天这个入会仪式也就水到渠成了,各位可有什么意见吗?”
在一旁的几位蜀风社的成员都笑了,他们开始商量着一会儿就把这入会仪式操办一下。而那位季老师则拉着萧遥想和他探讨一下那一箱子清代古墨的事情。
“今天的事情可还没了呢!你们以为这小子的运气就这么一点?”恒老在旁边突然说了句话,众人都默不作声,齐齐地转头看着萧遥。
“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了您老啊!”对恒老苦笑了一声,遂从一旁带来的袋子里掏出了一个绸布锦囊。
这个锦囊之中就是那幅吴道子的《白衣观音圣像》真迹。从浑江回来之后,他还特地去查了一下这幅画的来历和资料。原来这幅画之前就已经出现在画史中了,而且在杭城超山上还有一块明代的白衣观音摹刻造像石碑。
今天带李墨来见恒老是为鉴宝,而带这画来就纯粹是为了献宝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