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迎着她的视线,微微笑着,“我告诉你最关键的地方是什么,你要付出什么代价?”
李宸:“……你想要什么?”
宋璟嘴角微微勾了下,凑到李宸的耳旁轻声说了句什么。也不知道驸马是说了什么话,公主先是一怔,随即脸上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粉色,轻斥了声,“滚。”
驸马好整以暇地松开手,公主依旧是横坐在他的腿上,而他双手环胸,眸中带着星星碎碎的光,望着公主。
“公主真的要璟滚?”
“……”
形势逼人弱,李宸横了宋璟一眼,随即笑了起来,眼角微微一挑,“这有什么难的,不如驸马就随永昌去一趟北边的温泉如何?”
宋璟原本只想逗一下李宸,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两人私下相处的时间少得可怜,往往是没说几句话,不是御史台有事就是宫里太后召见,总之两人没多少闲话时间,更别说是耳鬓厮磨了。今天难得他闲了下来,李宸又把自己关禁闭了,宋璟有心想哄她从一堆烦心的事情里脱身出来,于是十八般武艺连番上阵,打定主意在公主跟前可以彻底没皮没脸了,于是说起话来也是随意又放肆。
原以为按照公主往常的性子,必然是横了他一眼之后,便指着门外打他快点滚的。谁知她竟然答应了!
宋璟的喉咙有些难耐地滑动了下,眼睛微眯,“公主此话当真?”
李宸:“珍珠都没这么真!”
宋璟脸上露出一个大尾巴狼般的笑容:“很好。”
误上贼船的公主在北边的温泉里,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任由驸马摆布,帮她将衣衫整理好然后抱回了公主的居所,李宸几乎是一沾枕头就想睡,然而还念念不忘宋璟傍晚时分跑出来的诱饵,伸出手来扯住他的衣袖,“你还没说关键是什么。”
宋璟没想到她到这时候还没忘记这个事情,啼笑皆非,他弯下腰来在她的眼皮亲了一下,然后温热的唇移至她的耳旁——
“因为他可以支配洛阳的军队。”
李宸闻言,差点吐血。
她脑子蒙,竟然忘记了军队,无论是当年的太子阿兄和后来的宋璟,在赈灾中遇到流民捣乱和粮商哄抬价格时,都有异曲同工之处,那都是他们都建议若是流民和粮商不服,武力镇压以儆效尤。她居然忘了这个,可见最近是活越回去了,感觉智商都不在线……李宸想着,意识又开始不受控制,她已经太累了,白天的时候在宫里跟母亲相处两个时辰,弦绷得静静的,什么事情都要拿捏得当,感觉进宫两个时辰好像是身心都被人揍了一顿,滋味实在一言难尽。回来之后又是自己关禁闭闷闷不乐,又是跟宋璟两个人你缠我我缠你的在温泉里也费了不少时间,再好的精神气力都消耗光了。
她一只手揪着宋璟的衣袖,就沉入了睡梦当中。
宋璟看着她,眉目间有些忧心。他总是不可避免地担心李宸会做出一些过于出格的事情来,如今一听她问的话,她竟像是有想效仿母亲参政的意图。
宋璟想了想,当今太后参政,可满朝文武,清一色的皆为男子,即便是如今的科举,也从未听太后说要改革科举,让女子可以与男子一般参加科举。
宋璟看着被她仅仅揪着的衣袖,心中有些无奈,想要将衣袖扯出来,谁知她揪得更紧,一双秀眉也皱得更紧。宋璟无奈,只好坐在床边,一边看公主的睡颜一边琢磨事情。
他想,无论李宸想做什么,只要他力所能及,总是愿意为她倾尽全力的。
光宅元年,太后废李显为庐陵王,将其遣送至房州。同年立李旦为新皇,刘氏为皇后。
册立李旦为新皇后一个月,太后及新皇等前去东都洛阳,与此同时,武则天将刘仁轨升至正二品,令其留守长安。
同年八月,东都洛阳改名为神都。
太平公主在长安为薛绍诞下麟儿,太后不忍太平公主生产不久便要奔波劳碌,让太平公主与驸马先行在长安居住。
周国公武承嗣任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
武则天本欲将武三思提拔为兵部尚书,不料武三思却被人弹劾,说起私德不佳,放任奴仆在外横行霸道,恐怕不堪重任,武则天闻言,只好作罢。
武家的两个侄儿只提拔了一个,太后心中不能说得上高兴。她如今好歹算是大权在握了,于是便想着法子来提高自己的身份。从前她当皇后之时便被朝中大臣嫌弃她出身不好,于是如今太后就想着各种名目给她的祖宗追封各种谥号,武氏一族五代以内的祖先男人全部封王,女人全部封王妃。
李宸冷眼看着母亲的举动,无力吐槽。
李宸觉得母亲就像是一个暴户,虽然有钱可是输在出身格调各方面,于是如今想法设法要抬高自己的出身,可死人哪能管得了活人的事情,即便是她将武氏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全部封王,不过也是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