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普祥运指如飞,默诵口诀,“乙庚起戊寅,丙辛起庚寅,丁壬起壬寅,戊癸起甲寅......”左手拇指飞快的在掌上安星排盘。
越掐算李普祥的脸色越黑,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如今紫薇独坐子午,七杀潜伏庙堂,破军在野蛰伏,贪狼起于西北,蚩尤之旗划天而过,荧惑飘摇!此乃天下大乱之兆!莫非这大魏朝终究逃不过三百年兴衰之宿命?”
他飞快地跑回房内,拿出使用了数十年的罗盘,踏罡步斗,行走如飞,绕着观星台转起圈来,“方才一定是我看错了!掌上排盘终究不如罗盘来的真切!待我再细细计算一番!”
绕着观星台转了九圈,李普祥道长突然丢开罗盘,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自此以后天下多事矣!可怜神州百姓又要受苦了!”
“吾等修道之士,岂可坐视百姓陷入水火之中而不理?今日我就是拼了这数十年的修行也要试上一试!”哭过几声,李普祥道长重新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捡起罗盘,又从屋内取出宝剑印章等法器,再搬出供桌供上瓜果香烛。
想着供桌上的神位稽为礼,口中默念,“弟子李普祥为百姓苍生计,今日要行此逆天之举!还望师门历代先辈看在天下苍生的份上保佑弟子大功告成!上天如要降下惩罚,弟子李普祥一力担之,即使神形俱灭亦为无悔!”
说罢李普祥点燃香烛,行三跪九叩之大礼,起身恭恭敬敬地从供桌上拿起他少年时游遍漠北,从三十六只头狼耳朵尖上取下狼毫为锋,泰山西麓丛林之中觅到之千年雷击桃木为管的毛笔,沾取精选辰州砂所制朱砂,在黄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好祭文,盖章点燃焚烧。
再取下宝剑、罗盘,吟诵着玄妙而又古老的咒语,再次绕着观星台转了起来;行至一圈,微风忽起,烛火飘摇;行至二圈,乌云遮月,有狼夜嚎;行至三圈,天昏地暗,百鸟离巢;行至四圈,呼吸难继,心生烦躁;行至五圈,烛熄灯灭,狂风呼号;行至六圈,暴雨忽至,如剑如刀;行至七圈,雷声大作,天降冰雹;行至八圈,眼冒金星,欲坠摇摇......
李普祥行到第九圈的时候,眼前一片灰暗,一口鲜血到了喉头,每走一步都感到脚底传来钻心般的疼痛,就好像走在了刀山火海一般!他紧紧咬住舌尖,凭着记忆硬是想走完这最后一圈!
快到了,还有三步!他在这座高台上观星已经有三十多年了,即使看不到也能精确地计算出距离!
右脚向前,左脚跟上,又迈出坚实的一步,还剩下两步!咬破舌头,让自己稍微清醒一点,再次迈步!
只剩下最后一步了!走完这一步凭借师门秘法就又可以保得天下二十年太平!此时冰雹雨来越大,劈头盖脸地砸在李普祥的身上,敲击的罗盘劈啪作响,狂风卷起他的衣服盖在了脸上,湿透了的衣物堵住口鼻,他连呼吸都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