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面色冷清地问道:“今日若是不说出个理由来,你现在就自己走到楚家去!”
青笛感觉自己被逼入了绝境,咬着下唇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楚遥岑突然把脸凑到青笛面前,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轻轻伸出手,抚上她的唇,对她道:“娘子,你不要再咬了,都快被你咬破了,我看着都疼,你不疼吗?”
唇角感受着楚遥岑指尖的纹路,青笛心头没来由地一热。在场所有人都在逼迫她、想着法儿的要迫害她,这个傻子却什么都不管,只一心一意地对他好,还考虑她是不是疼。
青笛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没事儿,我不疼。”
楚遥岑嘟了嘟嘴巴,扭头跟皇贵妃道:“皇贵妃姐姐,你不要吓唬我娘子,你再吓唬她,我就不理你了!”
皇贵妃连忙安慰楚遥岑:“遥岑别生气,你难道不想叫这丫头早点儿嫁给你吗?你不是很喜欢她吗?”
楚遥岑点了点头,又立马摇了摇头,道:“我喜欢看娘子高兴,娘子高兴我就高兴,娘子不高兴我也不高兴。所以娘子要留在这个破地方,就让娘子留下来好了。”
皇贵妃无奈地笑了笑,问青笛道:“丫头,遥岑这么说了,本宫也不好继续为难你。但是,本宫还是希望你今日能在这儿,当着殷夫人和三公子的面,把话说清楚。否则今日遥岑过来帮你,总不能日日跟你呆在一起,时时刻刻都能帮你。”
青笛总算明白了,原来皇贵妃不是要为难她,而是希望给殷氏还有风幼平一个警醒。
青笛知道了她的意图,便回答她道:“娘娘,我娘尸骨未寒,凶手下落不明,我岂能在这个时候嫁人?此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洺儿。虽说叫洺儿跟我一同嫁到楚家去的确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洺儿毕竟是个男儿,跟着姐姐去夫家,长大之后难免叫人家笑话。我需得安排好洺儿,才能安安心心地嫁到楚家去。”
皇贵妃目中露出满意地表情,点头道:“难为你一片孝心,还这么为幼弟着想。你弟弟上学了吗?”
青笛摇了摇头:“不曾上过,不过之前母亲和我都有教过他。”
“那就先安排他去学堂吧。”皇贵妃看了一眼殷氏,对她道:“这件事就交由你来办吧。若是你真心想洗脱百姓对你的‘误解’,你就好好照顾这个孩子。”
青笛一听,心里又紧紧揪起,说到底,还是不能把洺儿给她亲自照顾吗?
殷氏听皇贵妃这么说,立马应声道:“臣妇谨听娘娘教诲,稍后便安排他去长安城最好的学堂。”
“稍后?”青笛厉声对殷氏道:“洺儿还在床上昏迷不醒,你不等他康复便叫他去上学?我能放心把洺儿交给你照顾吗?”
殷氏紧了紧拳头,不好在皇贵妃面前与青笛硬来。青笛拿着这样的态度说这样的话,可以被别人当住率性直爽,她要是说了,就是尖酸刻薄,刁难幼女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心静气地对青笛道:“青笛,你放心吧,之前是我疏忽了,叫洺儿受了这么多委屈。日后绝对会好好照顾他,给他相府公子一般的待遇。”
青笛眯了眯眼睛,什么相府公子,洺儿体内流的明明就是风伯阳的血,可现在,她却为洺儿和她自己感觉到耻辱!
“行了,本宫回头再择一个良辰吉日,小姑娘便赶紧嫁到楚家去吧。事情就这么定了。”皇贵妃打了个哈欠,“本宫也乏了,回宫吧。”
她说完,一帮宫人便拥簇着她往外头走,楚遥岑跟着她走了一会儿,嘻嘻哈哈地也不知道说了些啥,弄得皇贵妃满脸笑意。他将她送出院子,便又折了回来,对青笛道:“娘子,那些大夫已经过去看你弟弟了,咱们也过去看看吧。”
青笛点了点头,便跟着楚遥岑过去。殷氏想到刚才皇贵妃说过的话,也连忙跟着过去,风幼平却拉住了她。
还没等风幼平说话,殷氏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对他道:“此番我们处在风尖浪口,一切还是小心点的好。”
风幼平只好松开她,他没有跟过去,只是用一双带着愤恨地眼睛看着青笛和楚遥岑。
“今日你明明有机会活着出相府,可是你偏偏不走,那可就别怪我了!”
青笛和楚遥岑到了之后,刚进门,楚遥岑便“啪”地一声把门关上,没让殷氏进来。青笛注意到他这个举动,心中暗暗叫好,楚遥岑虽然傻,但是真的挺贴心的。她连忙跑到床边,摸了摸洺儿的脑袋,发现热度已经退下去了,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看见他呼吸平稳,才松了一口气。
她回头问房中众多大夫道:“洺儿怎么样了?没什么大碍吧?”
为首的大夫点了点头:“小公子昨天受了伤,但是晚上已经有人替他施针疗伤了。今日发烧是正常的,如今烧退了,小公子再吃些调理的药便会好起来的。”
施针疗伤?青笛有些惊讶,难道是师父给洺儿疗的伤?
“那药呢?拿过来了吗?”楚遥岑连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