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塔克的说法先是让然德基尔忍不住得愣，然后便是如同野兽一般，猛地出一声凄厉的惨笑来。

对于这样的一个说法，他是不愿意接受的。但是对于这样的一个结果，他却也是不得不接受的。失败者没有挑三拣四的权力，而且再说了，他的确也是败在了这方面。

败在了他对彼得.帕克秉性的不了解上。不，更确切的说应该是，他败在了对托尼.史塔克的低估上。

他不相信托尼.史塔克看不出来彼得.帕克在这一切中到底是做出了怎么样的事情来。或许说，他的那些说辞中有些夸张和虚构的成分，但是不管怎么说，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彼得.帕克的确是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

性质非常的恶劣，哪怕是最亲密的朋友、伙伴，在面临这种情况时也会反目为仇。因为毫不客气的说，那是最为彻底地背叛，是最不能原谅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够忍受这种程度的背叛，而他会想要利用这种事情来挑拨离间的原因也正在这里。

他很了解彼得和史塔克之间的关系，他知道这两个家伙之间的关系早已经是不复当初了。当这两个人因为信念的缘故而分道扬镳，越走越远的时候，他几乎是可以肯定的说，他们再也不会有回到当初那种没有猜忌，彼此信任的时候了。

立场的不同注定了他们只会越来越陌生，越来越敌对。而在这种变化已经初现端倪的时候，他做出这样的挑拨之举，根本就是无可厚非的动作。

正常人根本就不会有史塔克这样的反应，他根本就没有按照套路来。这才是然德基尔失败的原因所在，而在这一点上，然德基尔就算是看出来了，也根本无可奈何了。

作为一个失败者，一块砧板上的肉，然德基尔很清楚自己该怎么做才是明哲保身的妥善之举。在这个时候一味地质问史塔克，像是一条疯狗一样胡攀乱咬，那只会让他面对更加糟糕的处境。本身就已经是身陷囫囵的他，还是老实一点比较的好。

这一点他看得很明白，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也不介意出卖一些有用的信息，来达到保存自己的目的。

毕竟他都已经是这样了，在这个时候再讲究什么忠诚于奉献那就太过分了。地狱里可不兴什么爱国教育，他能为了撒旦做到这种地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是仁至义尽。谁也没有理由再苛求他一些什么，哪怕是撒旦也不行。

当然，如果有什么转圜的余地的话，那么他也不介意有所保留。不过，这要看史塔克这伙人怎么说，决定权并不在他的身上。

史塔克当然想要从然德基尔的身上得到些什么，不过在这个时候，这已经并不是他最关注的事情了。彼得.帕克就站在他的眼前，尽管他之前力挺了他一把，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原谅了这个家伙。

他只是以大局为重，从理智上把事态控制在了最能被接受的情况下。有些事情他没有说，并不意味着他就已经遗忘了。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点，他未必就会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这一点，彼得也能看得出来。他感激于史塔克在这个时候对他的信任，也明白自己需要给他一个交代。不管他到底后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管他愿不愿意改正自己的行为，他都是要给史塔克一个说法的。

这不是能够往后拖的事情，所以他当下就对着史塔克做出了无声的邀请。而早已经是在注视着他一举一动的史塔克当然不可能忽略如此明显的暗示。他径直地抓起了然德基尔，然后大步地就尾随着彼得走进了一个帐篷中。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两个家伙之间肯定会有许多话要说。而对于他们之间会说些什么，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是不好奇的。

他们又不是傻子，之前的那些情况他们可是亲眼看在眼里。尽管说事实或许并非如然德基尔所说的那样，让人感觉到肮脏和龌龊，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里面的情况必然是复杂到能拍摄出一部奥斯卡级言情剧的地步。

八卦之心让他们很好奇，有着这样恩怨情仇的两个家伙究竟能在私下里碰撞出什么样火花来。然而，他们的好奇还并没有严重到能让他们不顾一切去窥探这两个大佬隐私的地步。

他们只能煎熬着，从那些许的蛛丝马迹中来追寻他们想要的答案。而不出他们意料的是，很快的，帐篷里就传来了堪称激烈的争执声。

在只有他们两人的场合下，史塔克可不会再像是之前那样顾全大局。可以说是根本不带丝毫犹豫的，他就已经是狠狠一拳揍在了彼得的脸上，然后抓着他的衣领，就把他给提溜了起来。

“看看你做了什么，彼得。你欺骗了我，你毁了我辛苦经营的一切！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我能知道，我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吗？”

“抱歉，托尼。”以肉身挨了一拳的彼得并不好受，半张脸都肿胀起来的他连说话都是费劲的。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说话，而是极力地去给予史塔克以回复。他先说了一句抱歉，随后，他就态度强硬地表明了自己的观点来。

“我知道我这么做对你不公平，我也知道我这么做会对你有什么样的打击。但是，这些事我必须要去做。因为我不能看着你将自己的梦想建立在无数人的痛苦之上！”

“哈，我的梦想是建立在无数人的痛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