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心情很是郁闷的张燕在饮了几杯闷酒之后,和衣倒在帐中。
“我统率大军五六万,而长子城内只有一万左右的守军,再加上我在这里经营多年,无论是百姓还是当地的士绅,应该都是心向我的,可是为什么我大军围城一个多时辰,没见城内的百姓和士绅有任何的反应?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人向我暗送消息,要策应我攻城,尤其是那些士绅名流,当初可都是跟我称兄道弟的,甚至有的还都提出来要跟我联姻,把女儿、孙女嫁给我那还只是四五岁的儿子,可是现在那些好兄弟,好亲家们都去哪里了?难道我张燕做人真的就那么失败吗?”
张燕叹息了几句,最后更是想到了城头守军的变化,虽然他没有直接参与攻城,可是却在城头下看得清楚,城头上的守军从之前的彷徨无计、惊慌失措不知为何,竟然蜕变成了一支精锐之师,而这样的精锐在他看来,也就是麴义的先登营才能与之媲美。
“该死的刘和,没想到他手下竟然有这样一支精锐的力量,怪不得敢以万余人的力量,就敢进攻我的上党。”
其实早在回到太原之后,张燕就探听到了刘和军中的虚实,顿时为自己的胆小而懊悔不已,在这期间又受到太原那些渠帅们在背后的指指点点,更是羞恼不已,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在听说河内生变故,上党的刘和大军断了后援之后,立刻组织太原的贼兵,又借来了匈奴的数千骑兵,一共组成了七万大军,前来反攻上党,本以为自己可以一战而定,却没想到竟然遭遇到刘和麾下精锐白毦兵的激烈反抗。
不过张燕却并没有太过担心,毕竟现在的上党后援断绝,只要己方的大军能够围城几个月,相信到了到时候,上党在内无粮草、外无救兵的情况下也一定会瓦解。
“哼哼,数月之后,等到上党没有粮草的时候,我看你们还怎么坚持?刘和,你可要祈祷自己别落在我的手上,否则的话,虽然我不会杀了你,可也不会便宜了你,我要先好好折磨你一番,之后再把你交给公孙瓒,相信他一定会喜欢这份大礼的。”
张燕在帐中想得正得意,突然听得帐外传来纷乱之声,顿时心中恼怒,大声喝道:“外面生了什么事?”
只见帐幕被揭开,张燕的亲兵队长张汎进来喊道:“主公,不好啦,敌,敌袭。”
“什么?你说什么?”张燕闻言不由一怔,随即大声喝问道。
“真,真的是敌袭!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营内大肆杀戮,将士们都在逃命,大帅,我们赶紧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张汎拉住张燕的手臂,大声说道。
“逃?都不许逃!贼兵一共加起来都没有一万人,这一次到我们营中能有多少?最多也就五千人,我们有七万人,十几个人打一个!还用得着逃吗?”
张燕闻言顿时大怒,穿起甲胄,绰起长矛,来到帐外,便想着要聚集麾下将士,重整旗鼓,击退来犯之敌。
可是刚刚走出帐外,顿时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了,触目所及,竟然全是纷乱的将士,嘶鸣的战马,烈烈的火光,零乱的旗帜,横七竖八的伤残士兵。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张燕一把揪住一位正在逃跑的黑山军,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