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熙芸没有开口讲话,大夫人连珠代炮的骂道。
等她骂完了,苏熙芸才冷冷开口道:“我叫您一声大伯母敬您是个长辈,可是您说话也要看看场合,看看分寸,我看,还真应该让外面的人都进来瞧瞧,我们侯府的大夫人是如何跟个泼妇一样的辱骂自己孤苦无依的侄女的!”
大夫人听了这话气的心肝儿疼,冲上去就要厮打苏熙芸。
“你打吧,打死我最好,这样,旁人就知道安国候府的大夫人是个怎样的人了。”苏熙芸不闪不避,直直道。
苏倩芸原本要冲上来护着她,听了这话便袖手站在一旁冷眼瞧着。
大夫人气的浑身发抖,那一巴掌堪堪落在苏熙芸鬓发边上,却怎么也打不下去。
苏熙芸心中冷笑连连,脸上却不动声色,她倒要看看大夫人今日要如何收场。不错,她跟苏倩芸两个在伯府里是最没有存在感的人,爹早死,娘在庵堂里吃斋念佛,没有一个人愿意善待她们,可是这是私底下的,可是每当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别说大夫人,就连苏老太太,都对她们亲热的不得了,每当京城的贵妇们提起承安伯府的老太太与大夫人的时候,都要赞一声好。
大夫人当众责打孤苦无依的两个侄女,这要是传出去,她努力维系这么多年的贤惠名声就完蛋了。
苏熙芸算的清楚,大夫人要是今日真的把这一巴掌打下去了,她就能让她不出今日名声臭出京城去,反正挨一巴掌也不算多大的事儿,她不过是受个疼,可是大夫人失去的就太多太多了,说不定,还会连累到她那个花骨朵儿一样娇生惯养长大的女儿。
不过苏黛云如今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母女两个谁连累谁还不一定。
苏熙芸幸灾乐祸的在心中想着,看对面大夫人一张脸由青变红,又由红变黑,那只手臂还高高举在半空里,收也不是,挥也不是,便火上浇油道:“大伯母,您还有事情吗?没事的话侄女这就告辞了?我这还要回去面壁思过呢!”
不提面壁思过还好,一提,大夫人心中已经消散下去的火又蹭蹭蹭的窜上来了,想到女儿如今失了名声与宠爱,还要闭门思过,都是拜眼前之人所赐,她便眼中冒火的道:“哼!真是丢人现眼!我要是老太太,一定关你一辈子的禁闭!”
苏熙芸毫不示弱的道:“大伯母您这话说差了,丢人现眼的另有其人,我们姐妹兢兢业业,时时刻刻的维护着侯府的名声,您怎么能这样说呢?您这不是冤枉人嘛……”苏熙芸絮絮叨叨说个没完,话里话外暗指苏黛云才是给伯府丢脸的那个人,将大夫人气的原本已经放下去的手臂又高高举了起来。
苏熙芸丝毫不惧,大夫人咬咬牙正要打下去,便听到身后一声爆喝:“都住手!吵吵闹闹的这是做什么!”
听到属于苏老太太那有些阴冷,有些严厉的声音,大夫人浑身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最傻的事情,居然在春晖院门口责骂自己的侄女,这要是传了出去,她不得被人唾骂死?
苏熙芸姐妹早就在苏老太太出声的瞬间弯腰行礼,只是即便如此,老太太也没有给她们两个好脸色瞧:“都关禁闭了,没想到你们两个还如此大胆的在我门口与长辈没大没小的争吵,真真是没规矩,没教养!”
别看苏老太太是在骂苏熙芸姐妹,可是话里话外口口声声的说她们没教养,这就是在拐着弯儿的责骂庵堂里的三夫人了,因为苏熙芸姐妹的规矩都是她这个当娘的教的,女儿没规矩,没教养,岂不是在说三夫人没规矩,没教养?
苏熙芸尚可,苏倩芸却当下就变了脸色,辱骂她们可以,却不可以辱骂她们的娘亲!三夫人孤苦无依的住在庵堂里这原本已经够苦的了,却还要被人指桑骂槐的骂,身为女儿如何能忍得!
可是对面站着的那个咄咄逼人的人,是她们的亲祖母。
苏倩芸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冲动的上前理论。
苏老太太骂完苏倩芸两个,却也没有放过大夫人,她冷冷道:“长辈也要有个做长辈的样子!怎么能对晚辈动手呢?你也给我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大夫人原本正在对苏老太太训斥苏熙芸姐妹而暗中高兴,不料瞬间就轮到了他自己,听着苏老太太叫她回去反省,大夫人瞬间就涨红了脸,嘴唇蠕动着,却说不出话来。
偏偏苏老太太因为苏黛云的事情正心情不畅,见了大夫人不说话的模样,瞬间心中就来气:“怎么,你不服气?”这话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趋势。
大夫人多精明一个人,她之所以刚刚能做出在春晖院门口责骂侄女的事情来,完全是因为苏黛云的事情给气昏了头,此刻苏老太太一发话,她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妙,慌忙道:“哪有!就是借给媳妇十个胆子媳妇也不敢呀!”
苏老太太听了神情总算是缓和下来,不过仍然冷哼一声道:“不用借给你十个胆子你也敢!你做过什么事情当我不知道吗?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这话不好接口,大夫人讪笑着,却没有讲话。
苏老太太又转了头,冷眼看向苏熙芸道:“还杵在这里做什么?等着我派人来抬你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