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肃静,西班牙吕宋舰长指挥官阿方索上校阁下到!”一位西班牙士兵用西方的通用语法语大声地叫喊道,顿时让那些海盗们把注意力投向了舱门处。
“先生们,请大家安静一下,现在我收到了最新的消息,我们的侦察船只,已经确定了那帮劫掠我们西班牙王室宝船的东方海盗的确切位置……”阿方索拿开了遮挡在口鼻前的手帕,指着那幅挂在舱壁上的巨大海图,向着在场的海盗头领们宣告最新的情报。
“这里距离清国是不是太近了?从这个岛到达清国的海岸,不会超过一天半的时间?”一位海盗头领用结结巴巴的法语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位顶着一头黑黑眼黄皮肤的提问者站在一群白人中显得那样的醒目,而他那结结巴巴的法语同样惹来了无数的窃笑与嘲讽。
“这家伙不就是那个猪尾刘吗?距离清国的海岸还有一天半的时间,就已经把你的胆子给吓破了?”一位戴着眼罩,脸上有着一条可怖长疤的海盗头领大声地笑道。
“你说什么?!”被那名独眼海盗称为猪尾刘的华人海盗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武器上。他那光着脑门,后脑门留着一根长辫子的头势确实容易引起西方海盗的嘲笑,
“我说什么?哈哈哈,大家告诉他我说了什么……”嚣张的狂笑声与嬉闹声再次席卷了船舱。
“够了!莫利船长,刘船长,请二位注意风度,我们现在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现在可不是内哄的时候,刘船长,您的担忧我能理解,不过,难道凭我们这样庞大的,几乎囊括了所有西方海上精英的舰队,对付一个面积不足三英里长宽的小岛,两三千的东方海盗。您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当然不是没有信心,阿方索上校,但是,那里离清国的海岸线太近了点,我担心清国的水师或者是那些华人海盗的举动。”这位刘船长身材高大魁梧,相貌也算堂堂,可就是那双细缝似的眼睛,流露出狡诈而又残忍的光芒。他就是石香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叛徒刘七巧。
“你也太多虑了,一个小岛,难道我们这只庞大的舰队还需要两三天才能攻占吗?就算是有清国的水师和海盗前来援助,你觉得,我们会输掉?”一位坐在椅子上理着自己的假的海盗开了口,声音低沉而又沙哑,但是他一开口,却让周围变得安静了许多,这位是白头翁欧文的大副詹姆斯,外号“假”据说他最大的癖好就是收集各种假套,而他收集的方式相当的简单,从来都是用大斧直接把对方的脑袋砍下,再从那血渍中取下假。
他那令海商胆寒的恶名,甚至在他的顶头上司白头翁欧文之上,至少白头翁欧文没有他这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变态爱好。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凡事最好能先考虑最好和最坏的打算。”刘七巧很西化地耸了耸肩膀坐了下来。虽然他有些担心,但是又觉得自己似乎疑心太重了点。这些西夷海盗的战力他可是深有体会,绝对不逊于自己的同胞与同行。
如果这几乎纠集了南洋至印度洋的海盗集团连一个小小的华人海盗巢穴都攻占不下来,不用说别人,自己都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方索上校清了清嗓子“先生们,我们的舰队,加起来一共是一万两千多战精锐的战士,光是火炮就接近五百门,这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光凭我们的火炮,足足可以夷平一座城镇,而我们的目标,不过是一个海盗的巢穴,难道诸位以为,他能比城堡更加的坚固?比要塞更加的难以攻克?先生们,想想吧……胜利的天平会倾向那一边?”
“当然是我们!”
“我们!”
“我们!!!”海盗们有的顿足,有的敲击着桌面,有的拍打着舱壁,伴着节奏在高声地吼叫着,仿佛他们的敌人已经被踩在了脚下,兴奋得就像是一群刚刚越狱成功的暴徒,披着兽皮,又饥又疲地走到镇上,就看到了一家大门敞开,正在搬运着金银珠宝的钱庄。
“果然不过是一帮没脑子的蠢货而已,你们兴奋吧,把你们的血都多散一些在清国海盗的枪口上……”阿方索脸上带着振奋的笑容,心里边却充满了对跟前这些海盗的鄙夷与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