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吼道:“小贼,休走!”
话音未落,就听有人大喝一声,“老贼,休要伤我兄弟!”
马挂銮铃声响,一队铁骑自横里杀出,为一员大将,手持象鼻古月刀就杀了过来。
车师后部国的兵马,顿时阵脚大乱。
阿罗多正疑惑这是谁的兵马,那员大将挥刀在乱军之中已经杀出一条血路。
刀交左手,从马背兜囊里取出一支投枪,距离在二十步左右的时候,长身展臂。
投枪化作一抹虹光,呼啸着向阿罗多飞来。
阿罗多抬镗向外一封,就听铛的一声,把投枪就磕飞了出去。
不过,投枪是飞出去了,空门也就漏了出来。阿罗多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典满,没等收回凤翅鎏金镗,典满就已经杀到了他的跟前。大锤砰的就砸在了阿罗多的胸口,右手那杆从莫麒麟手中夺过来的凤翅鎏金镗在错蹬之时从他胸前掠过。
要说,莫麒麟这把凤翅鎏金镗,也是用西域精铁打造,锋利无比。
刺啦啦一声,把那阿罗多胸前的盔甲就撕开,从胸口到肚子,划开了老大的血口子。
“二哥,这匹马是我的!”
典满甩掉了凤翅鎏金镗,一把抓住了那战马的缰绳。
此时,阿罗多掉在地上,被那使刀的大将飞驰过来,抬手就砍下了脑袋。
“马归你,人头归我!”
这员大将,却是典满的堂兄,典偱之子,典佑。
两支兵马合为一处,趁势就是一阵掩杀。车师后部国的士卒们一见国王都死了,还打个屁啊。四下奔逃,迎面正被牛刚和典弗的人马拦住,又是一番惨烈的撕杀。
典满挥军杀入了务凃谷后,就不再理睬那些军士。
刹那间,整个务凃谷人喊马嘶,乱成一片。典满则命人牵着那一匹呼雷驳,乐得合不拢嘴。
这呼雷驳,是纯正的西极马,也叫做天马。
比之那些大宛良驹,要好上百倍,和典韦的象龙是同一个等级。
一个阿罗多的脑袋算什么?
怎比得这么一匹纯种的呼雷驳?要知道,典满对典韦胯下的象龙,可眼馋了许久。
典韦督军抵达务凃谷的时候,整个务凃谷已经变成了一片狼藉。
乞活军一个个笑逐颜开,压着俘虏前来邀功。车师后部国人口大约在三万左右,其中六千精壮,被典韦纳入了乞活军中。余者老弱妇孺,则被押送至移支由臧霸看押。
典韦命人把阿罗多父子的人头,悬挂在务凃谷上。
绣着斗大‘董’字的描金大纛则被插在务凃谷城头,随风猎猎,在晨光中格外醒目。
这只是第一战,想必那些兔崽子们,现在已经是跃跃欲试了吧。
典韦站在大纛之下,虎目微闭,向西方眺望。一抹黄芒,在眼中悄然闪过……
下一个,将是卑陆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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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军以前所未有的强硬姿态出现,令整个西域都陷入了恐慌。
自定远侯班超之后,汉军少有这种凶悍的手段来对付西域诸国。了不起是出兵恐吓一番,更多的时候,却是用宽和的态度安抚。天朝嘛,大国嘛,气度当然不凡。
而张掖军这一次,却是采取了与众不同的方式。
投降,迁移……
就这四个字!从此之后,不会再有这个国,那个国的说法,所有西域人只有一个称呼,那就是汉民。不同意的话,很简单……那就是一个字:杀!杀得你投降,杀得你俯称臣,杀得你绝种。不相信吗?那就去看看车师后部国的最后下场吧。
当然,你如果愿意投降,愿意迁移。
不但可以分到属于自己的土地,还能拥有自家的牛羊,并且得到汉民的称号,受汉军保护。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卑陆国,卑陆后国,东且弥被乞活军攻陷。
与此同时,黄忠率八千游奕军自宜禾都尉城出兵,夺回来戊己校尉城和高昌壁。
这个高昌壁,曾经是作为西域长史府治所而存在。
自后汉国运衰落之后,就被车师前部国所占领,改为高昌壁。
而高昌壁的夺回,更让车师前部国举国震动。国王在三日之后,捧印出城投降。
车师前部国的投降,更引了天山南麓十国的慌乱。
楼兰、且末两国表示臣服,精绝女王更带领着举国臣民,向张掖方向迁移。
居延城府衙大厅,卢植看着那战报,连连摇头。
对于乞活军的杀戮,卢植还是有点无法接受。可是从目前来看,乞活军做的非常好。
董俷笑道:“老师,汉室的脸面要靠自己去争,而不是宽恕什么人,就能够获得。我读书不算多,可也知道孔圣人说过,以直抱怨。宽恕、仁慈,是对我们自己人而言,对于外族,谁的钢刀锋利,谁就有脸面。自古以力为尊,您现在相信了吧。”
卢植没好气的瞪了董俷一眼:“西平,你莫要得意。虽然说你取得了大胜,可莫要忘记了,你如今所面对的对手,全部都是一些千余户的小国,自然是所向睥睨。乌孙大宛,还有那大月氏、乌戈山离等国,哪个不是屯兵十万,你该如何对付?”
没错,要想占领西域,乌孙大宛两国是关键。
而游离于西域五十国之外的大月氏和乌戈山离等国,也都是有几十万人口的大国。
之前董俷动的攻击,迅雷不及掩耳,诸国无法做出反应。
可现在……
董俷嘿嘿笑道:“这个可不是我应该操心的事情,想必军师已经有了万全之策,对吗?”
贾诩啪的合上了折扇,笑道:“主公如此做,似乎不太好吧。有什么事都往我官署里扔,你却天天到处游荡,未免过于清闲了些吧。文正,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李儒淡淡一笑,“主公说过一句话:能者多劳嘛!”
贾诩被这李儒这一句话说的,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抱怨归抱怨,他还是挺享受这种生活。当下收起笑容,沉声道:“乌孙大宛,加上大月氏和乌戈山离,听上去很可怕,但诩却视之若草芥一般,不堪我大军一击。反倒是那西域之外的贵霜国,虽已衰落,可是虎死雄威在,我等需多注意。”
“贵霜国吗?”
卢植沉吟了一下说:“贵霜虽危险,却距离尚远。我只想知道,文和准备怎么对付乌孙大宛等国呢?”
贾诩一笑,“很简单,四个字:远交近攻耳!”
卢植李儒闻听,眼睛不由得一亮,齐刷刷鼓掌道:“文和此计,甚妙!”
董俷却在这时候站立起来,“西域诸国,一盘散沙,有军师在,就足以对付。我现在关心三件事,谁可辅佐沙沙?北匈奴虎视眈眈,该怎样应对?还有一件事,军师刚才也说,官署人员不足……其实曾次也来信提到了此事,我们不得不慎重对待。”
的确,董俷现在身边有运筹帷幄的人,有出谋划策的人,有通病打仗的人,还有治理地方的人。可偏偏少了最基础的官吏,这也就造成了贾诩等人每日都无比繁忙。
现在还能对付,可是以后呢?
西域广袤,总不成让大片土地空闲出来吧。
而且,随着凉州三辅混战,大量的百姓流移失所,向张掖和朔方迁徙,也需要大量的人员啊。
西域的关键问题就是,安实虽然是安实,可人才实在是太匮乏了!
贾诩等人,不禁向董俷看去。
卢植盯着董俷半晌,突然笑了起来:“西平何必故弄玄虚,想必已经想出了解决之法。速速讲来……”
董俷一笑:“我已奏明大王太后,想请岳父卢师刘师还有羊公你四人出面,重建太学。”
“啊?”
“各家子弟,可入太学求学,以充当后备。同时,自武威起,各地设乡学,县学,凡年过六岁,都可以免费入乡学、县学……不论出身皆可就学,大家以为如何?”
不论出身,皆可就学?
卢植等人闻听,脸色顿时大变。
董俷这是想做什么?乡学、县学……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从没有听说过的事物啊。
这厅中众人,全都是人精,又如何听不出,这里面暗藏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