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许劭,居然会如此带种吗?上次他可没有表现的这么硬气啊。
许子将此刻心静如水,用一种古井不波的语气说:“我评人,既然评了,从来是实话实话。你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你生性暴虐,虽能贵为蛮王,也不得好死。”
董俷拉住了沙摩柯,示意他稍安勿躁。
许劭目光又落在典韦身上,“尔一蛮夫,有樊哙之勇,然不得善终,尸骨无存。”
带种,真他妈的带种啊!
曹操看许劭的目光有点不一样了。
典韦也是个老实人,可听完了这话,也忍不住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哇呀呀的暴跳如雷。
董俷却吃了一惊。
历史上有没有沙摩柯这个人,他记不清楚。
历史上,沙摩柯这个人是怎么死的,他也印象不深。
可典韦,不就是最后不得善终,尸骨无存吗?若这老头所说的自真心,倒也却有本事。
许劭也不理典韦的暴怒,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董俷身上。
“咦?”
他忍不住出了一声惊呼,瞳孔放大,手在大袖中不停的掐算,看了半天之后,突然哇的喷出一口血雾,仰面倒地。
“子将先生!”
许劭剧烈咳嗽,脸色苍白。
有仆人扶他起来,婆娑胸口。半晌后,许劭才缓过气来,大声道:“这不可能!”
曹操一怔,“先生说何不可能?”
许劭却没有回答,而是把目光又转向了沙摩柯和典韦。
这一次,却让他面如白纸,咳嗽连连,瞳孔更是扩散,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一时间,那大门外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许劭的身上,带着疑惑和不解。
“你,你,你……”
许劭指着董俷,“你明明只是一卑微小人,为何,为何……这二人的命数在刚才还是大凶,可怎么一眨眼的时间,却变了样子。你,将为汉室蛮王,享尽荣华富贵……你,原本是不得好死的命脉,如今却变成了功成名就……而你,实乃恶汉……”
先指董俷,后指沙摩柯,再指典韦,最后重又指着董俷。
许劭一席话尚未说完,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当场昏倒在席上。
这一变化,让所有人都惊住了……
董俷也糊涂了!
看看典韦,看看沙摩柯。这二人也都是一头雾水,也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怎么刚才还在骂不得好死,一眨眼就改了措辞?而且听许劭的口气,分明他二人的命,都是因董俷而变。
曹操也傻了……
******
许劭在评定了董俷三人的命数之后,当夜吐血而亡。
董俷三人因此而名声大噪,一夜之间,雒阳城是家喻户晓。
消息传到了大将军府的时候,何进正和家人围坐在董俷送来的圆桌旁一起用膳。
听到这个消息,玉觞铛的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许子将,死了?”
“没错,就是在评完了董兵曹兄弟三人之后,死了……”
何苗绘声绘色的说:“大哥,你是不知道,当时那情况有多么的曲折。许子将本来被逼评定,指着董俷那两兄弟破口大骂。可没成想看董兵曹的时候,却突然吐血……然后又重新评定了董兵曹那两个兄弟。原来董兵曹的三弟,还是五溪蛮王子。”
何进那里会管一个蛮人王子的事情。
“那董俷可曾动手?”
“不曾!”
“许子将又怎么会吐血呢?”
“不清楚……后来那老头只说董兵曹是恶汉,就死了。”
何进还想要再问,这时候何真何老太公却开口了,“遂高,有道是天机难测啊。想必是那许子将泄露了天机,故而遭到天谴。这世上莫测之事诸多,还是不要追究,省的连我们也受到牵连……那董俷恶汉也好,善良人也吧,与我等有甚干系?”
“可许子将一死,只怕天下人都会把这笔帐算到我头上啊。”
“怕甚?”何老太公冷笑一声,“遂高,有些时候,你太谨慎了。天下人?嘿嘿,我看了不起也就是一群腐儒而已。难不成你还以为,袁隗会为那些腐儒站出来说话吗?许子将是什么人,长眼睛的人都知道。只怕他这一死,会有很多人开心还来不及呢。莫担心,事情没有到来,别庸人自扰。若是来了,那就如董家子说的,兵来将挡。想我何家,好歹也算是皇亲国戚,你手握天下兵马,怕个甚啊!”
一席话,说的何进也不禁连连点头。
没错,我怕个甚?
何真接着说:“不过那董家子闹出今天这一出来,恐怕也是闲的慌所致。你把他召来雒阳,又什么事情都不让他去做。年轻人,难免精力充沛,喜欢惹是生非。你最好还是给他个事情,别让他再闹出事端来……否则,你就让他回临洮去。”
何进闻听,苦恼不已。
他何尝想让董俷在京城里惹是生非来着?
不过老头子说的也有道理,不给那小子找点事情做,只怕这事情会越闹越大。
可是让他把何府兵马交给董俷,他还真的有点不太愿意。毕竟,满门大小的安全,交给一个毛头小子,实在不放心。但不管怎么说,那董俷也是大将军府的兵曹掾啊。
何苗看出了何进的忧虑,当下开口道:“哥哥,你若是不愿意把府兵给那小子,何不让他去掌那支人马?自妹妹入宫之后,那支人马不一直在你手中吗?只是那些人……嘿嘿,被咱们丢在西园,……算起来也是咱的府兵,就交给那小子玩儿去吧。”
“你是说,鸾卫军?”
何苗一笑,点了点头,“如此一来,全天下人也都知道大将军你是在处罚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