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也真是有点。”韩瑞承认道:“不过,若是两位长辈坚持,我怎会有所忤逆,大唐以孝治天下,想必陛下知道此事,也不会怪罪下来。”
韩晦脸上多了点笑意,轻声说道:“钱郎,你就不要戏弄郎君了。”
“又怪我了,他真从旨为官,最失望的不是你吗。”钱绪笑道:“我可是在帮你。”
“郎君出仕为官,那是光宗耀祖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失望。”韩晦说道:“这般出息,不仅父老乡亲心中欢畅,就是九郎在天之灵得知,也应该十分的欣慰。”
“可是晦叔,这样一来,我恐怕不能返回扬州了。”韩瑞说道,心里不知道是喜是悲,反正两咱滋味都有,中和冲淡,愉悦的心情,也就消失了。
“不回就不回,反正我们也预料到了,你不会随我们回去的。”韩晦有些感叹道:“以郎君的才华,的确不应该窝在扬州,好比鸿鹄,翅膀硬了,迟早要飞的。”
“晦叔……”韩瑞有些心酸。
“呵呵,干什么,弄得好像是生死离别似的。”钱绪笑道:“我们还没有走呢,况且我返回扬州,那是为了经营生意,晦兄弟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对呀,听到钱绪的提醒,韩瑞连忙说道:“晦叔,其实你也可以留下来……”
“不了。”韩晦摇头说道:“在韩家村待了十余年,早就习惯那里的生活,在京城两月,浑身都不自在,还是回去比较安稳,况且,难道郎君一辈子,都不回扬州了?”
韩瑞连忙摇头,毕竟是感情寄托的家乡,路途再是遥远,都要抽空回去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替郎君守着扬州家业。”韩晦说道,语气十分坚定,显然不会轻易动摇这个念头。
韩瑞眉目微锁,也没有办法,幸好还有段日子做为缓冲,至少在元宵之前,大半个月,韩晦不会离开,可以加以劝诱。
见到气氛有些沉闷,钱绪打了个圆场,微笑说道:“二十一郎,现在你已经是官身了,那个烟花生意,准备怎样处理?”
考虑了片刻,韩瑞断然说道:“过几天就是春节,然后元夕,这段日子,却是一年之中,最欢庆的时刻,烟花的需要量最多,不能过错了,按照叔父的提议,聘请百多个匠人,做多少就卖多少,说不定能赚几万贯钱。”
“想法倒是不错,不过叔父却有个更好的法子,其实也是根据你自己的主意变通得来。”钱绪神秘笑道:“你想不想听下?”
“请叔父赐教。”过了片刻,韩瑞两眼光,一脸的佩服,姜还是老的辣,人家在生意场上摸爬打滚了大半辈子,果然不是自己这种新丁所能比拟的,尽管其中也有自己的功劳,但是见识再怎么超前,却没有人家举一反三的灵活敏锐性。
就要表达自己滔滔不绝的敬意之时,厅外传来一个鬼哭狼嚎的声音:“二十一郎……”
三人不约而同笑了,还没有起身,钱丰就风风火火奔来,沉重的步伐,震得木板走廊咚咚作响,让人心惊胆战,害怕他一个不小心,摔跤跌倒,这也就罢了,若是把板层戳破,得重新修葺,那就有些麻烦。
无视这些讥讽,连父亲的责骂也没有在意,钱丰兴奋叫道:“二十一郎,秘书省校书郎,是不是真的?”
“如果刚才几个宦官不是冒充的,那应该不是假的。”韩瑞微笑道。
“牙牌……”钱丰笑容灿烂,迫不得已的伸出肥嫩的手掌,见到韩瑞掏拿出来,干脆夺手抢过,仔细观赏,在手掌磨磨蹭蹭,一脸的陶醉。
丢脸呀,钱绪看不过去了,大骂道:“摸什么摸,有本事,你自己搛个。”
钱丰充耳不闻,半响之后,才依依不舍还给韩瑞,傲然说道:“校书郎不稀罕,要搛,我也要搛个秘书郎的牌子。”
这话好生熟悉,韩晦与钱绪对望了眼,忍俊不禁,齐声欢笑,钱丰莫明其妙,也不加理会,好像没有过瘾,缠着韩瑞,再拿牙牌来瞧瞧。
又过了片刻,郑仁基一家子也到了,听到这个消息,郑维德的脸上,也颇有几分羡慕,就算他靠着父亲恩荫,得了个勋爵散官,不过是白领俸禄而已,却没有韩瑞这种实职荣耀,这点却与后世相同。
宴会融洽,充满了欢声笑语,郑仁基也十分上心,谆谆教导,认真的指点韩瑞,一些官场上的规矩,叮嘱说道:“出仕之后,凡事不可张扬,恪守本分,尽量少些文人书生的迂气,莫要与同僚有所争执,更加不可自视甚高,持才傲物,视上官如无物,此乃大忌……”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