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话,本来告辞离去的吕才,脚步微滞,只听长孙无忌轻轻吟咏道:“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细细品味片刻,长孙无忌不由赞叹说道:“韩瑞,你诗中道尽了我的心思,当年陶渊明有云,三径就荒,松菊犹存,今**言,此花开尽更无花,更胜一筹。”
“岂敢与靖节先生相提并论。”韩瑞笑道:“靖节先生不慕荣利,志存隐逸,小子却不过是俗人而已,在红尘中随波逐流,附庸风雅,与之相比,高下立判。”
“哈哈,说得好,大家都是俗人。”长孙无忌笑道:“也告诉你实话,我爱的是菊花娇妍美丽,至于什么靖节先生陶渊明的,与我何干,偏偏有人喜欢拿他来跟我比,真是让人厌烦,不过人家也是好心奉承,不好唾呸,只能将就着听了。”
“可见国公仁厚。”韩瑞赞道。
“怎么说?”长孙无忌好奇而不解。
韩瑞笑道:“宁可自己心烦,却让奉承之人以为得计,心中舒畅,岂不是仁厚之举。”
“有道理,走,听你这样说,我心里就舒畅了,喝酒去。”长孙无忌大笑起来,扯韩瑞往侧边走去,过了精致的拱门,来到一个富丽堂皇的偏厅中,水晶珠帘,紫檀屏风,琉璃宫灯,珠光宝气,门窗敞开,夕阳投射进来,泛出半透明的光泽,光芒璀璨,华美之极。
脚下是柔软的波斯毡垫,踩上去柔若身在云端,席子是用裘皮制作而成,长跽跪坐下来,不会感觉到丝毫的硬度,柔软而舒适,尽管也见过不少世面,但是来到此地,韩瑞不得不感叹,奢侈的确是种原罪呀,让人不自觉沉醉其中。
长孙无忌轻轻击掌,几个衣裳单薄,身材曼妙的秀美婢女鱼贯而入,也不用特别吩咐,就端出器具,将琥珀色的美酒,慢慢倾斜注进晶莹剔透的杯中,分放在两人面前。
“韩瑞,上好的龙膏酒,新酿而成,滋味独特,不妨一试。”长孙无忌笑眯眯道:“尝尝,看看是否能与你的绝世美酒相比。”
难道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夜光杯?韩瑞心中好奇,小心翼翼端起杯子观察,似有晶莹的反光,却不是完全透明的,又不像玻璃,半响,弄不清楚杯子材料,韩瑞也就放弃了,看着杯中琥珀色的龙膏酒,轻轻摇晃杯子,香气飘来,勾人垂涎。
韩瑞轻微慢饮,仔细回味,熏熏然,谈不上多么美妙,更多的是喝种感觉。
听到韩瑞的赞叹,长孙无忌笑意更浓,吩咐了句,稍等片刻,水晶珠帘之后,突然传来阵阵琴声,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又似淙淙潺潺的溪流,穿越层峦叠嶂,暗礁险滩,激起阵阵波涛,时急时缓,让人陶醉。
良久,一曲罢毕,水晶帘轻轻收敛,一个美丽女子走了出来,若隐若现云烟眉,似嗔似喜含情目,娇俏玲珑挺秀鼻,肤若凝脂,颊似粉霞,莹光潋滟之中,美貌容姿风韵动人。
“白珠,过来见过贵客。”长孙无忌笑道。
“自然是贵客无疑,不然阿郎也不会让奴家出来了。”白珠声音软糯,有股勾人心魂的魅力,娉婷袅娜的走到长孙无忌身边,也没有避嫌的意思,玲珑曲伏的娇躯,伏在他的身上,一双媚眼轻巧打量韩瑞,娇声道:“哪里来的英俊公子,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该打,忘记今晚我要宴请谁了。”长孙无忌说道,粗肥的手掌真的拍打白珠紧致的丰臀,振出一阵肉浪波动,触目只觉丰满翘挺,似乎充满傲人的弹性。
非礼勿视,韩瑞目光微垂,口观鼻,鼻观心,一副打坐参禅的模样。
“哎呀,阿郎,奴家知错了,莫要责打。”娇滴滴的轻呼,似真似假,楚楚可怜,媚眼微微异彩,白珠轻声道:“这位,莫非就是名盛京城,才华惊艳,诗文无双的韩瑞公子?”
“不敢,才疏学浅,岂敢当得无双之誉。”韩瑞谦虚说道,目光略抬,又避开了。
眼睛掠过一抹笑意,长孙无忌说道:“韩瑞,才华横溢,非是什么劣迹,何须避讳推托,大可直接承认,少年英才,就是应该有这等蓬勃朝气。”
韩瑞微笑称是,真要是朝气蓬勃,恐怕又有人说自己骄矜自傲了。
闲聊片刻,一个仆役轻步上来禀报道:“国公,几位公主、附马到了。”
“我们的大国舅,是不是又躲起来寻欢作乐了。”一个软媚的声音传来,伴随水晶珠帘清脆的叮咚声响,走来位身穿华丽浅色纱衣的美女,乌黑的云鬓上松松垮垮地斜插了一支珠钗,修长的玉颈下,一片**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反而充满了无边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