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嘴怄气,眼底的清澈却动容若琉璃。
……
尽管秦书不知昭远侯是如何出现在将军府中的,但见昭远侯竟和大公子在苑中一道品茶,秦书就觉画面诡异得难以用言语形容。
阮婉从未与邵文槿一处呆这般久,也大抵犹如预期,隔不了多久就会被气得面红耳赤。
邵文槿也没好到哪里去。
大眼瞪小眼,气不打一处来。
但即便如此,谁也没说要先起身离开,反是一直待到接近傍晚才慌慌张张离开,还遍遍叮嘱秦书,不许说在将军府见过她。
秦书望了望邵文槿,只得点头。
最后还是由秦书托着她,选了一处翻墙出去,邵文槿无语到了极致。
却也盯着她翻出的地方,笑了良久。
……
再迟些,父亲和文松回府。
晚膳时,他才听文松道起,“今日阮少卿委实怪得很,竟然是头三个到蹴鞠场的。蹴鞠的时候心不在焉不说,还未踢够一炷香时间,就告假离开,将睿王一个人丢下就回府休息去了。也不知是不是病了……”
邵文槿手中筷煮略微一滞,牟晗笑意,夹得菜式却掉落下来。
邵母责备道,“原本右臂就有伤,你又用不惯左手,哪能事事都自己来。”言罢,亲手夹了一些在他碗中。
邵文槿言谢。
邵母悠悠一叹,继而转向邵父道,“将军,文槿去年就已行过加冠礼,将军征战未回,家中无人做主。如今,文槿房中也该添人照顾了。”
邵文槿的笑意就僵在脸上。
邵文松就跟着笑起来,“娘亲,上次西昌郡王携扶摇郡主进京……”
邵文槿一脚踢过,“吃你的饭。”
邵文松笑不可抑。
邵母却饶有兴致,“扶摇郡主如何了?”
邵父道起,“皇后要替文槿做媒,迎娶扶摇郡主。”
邵母喜上眉梢,“皇后娘娘有心了。”有陈皇后做媒,西昌郡王又亲自领了扶摇郡主进京,那十有八/九好事将近。
邵母心底就似抹蜜,“你们父子三人都瞒着我作何?”
邵父眼色微敛,“夫人,西昌郡王是一方枭雄,邵家又手握众兵,文槿的婚事,陛下怕是另有打算。”
一席话说得极其隐晦,邵母自然听得懂,遂也不再多问。
邵文槿却突然失了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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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阮婉心情好得不得了。
也不乘马车,穿着蹴鞠的衣裳,同赵荣承一路踱步回侯府。
今日翻墙见到邵文槿,对他的伤势也心中有数,还听到他对齐丹的评价,阮婉走了一路便笑了一路。
临到府门口,才朝赵荣承笑道,“不知道,你明日军中无事吧?”
赵荣承哀怨看他。
阮婉也不给他留婉拒余地,“那我们明日再去一次。”
……
而阮婉所谓的再去一次,便是大凡她想到的时候,就拉上赵荣承去翻将军府的后墙。
阮婉不想告诉旁人,邵文槿就也不说。
入夏时候,邵文槿右臂上的绷带都已解去。
腰伤也好了差不离。
赵荣承和秦书都欣慰发现,阮婉翻墙的功夫更上一层楼。
如此,日子一晃便到了七月初。邵文槿伤势痊愈,阮婉再没有翻将军府后墙的理由。
“这是公子宛的成名作,送你,不比你那把剑差。至于那把剑,你明年自己再去赢回来好了。”她指的是去年的巴豆,害邵文槿输给高入平。见他看向自己,阮婉顿了顿,又理直气壮道,“你又不是比不过他,怕什么?”
他哪里怕了?
邵文槿闻言便笑,“嗯,我怕明年又有何事。”
去年的巴豆,今年的意外,通通都是与阮婉有关,意思就再明显不过。阮婉恼得很,“邵文槿!!”
邵文槿却心安理得接过画卷,“一把剑,换一幅公子宛的成名作,不赔。”
阮婉就也笑出声来。
恰逢邵文槿悠然俯身,抬手捏起她下颚,“阮少卿,你若有姊妹,是要嫁我为妻的。”
阮婉全然骇住。
他眼底笑意更浓,也不避讳看她,阮婉兀得涨红了脸。僵持之时,却闻得身后一声呵斥,侯爷!
阮婉愣愣转眸,先前脸上的红润就瞬间跌至煞白,“宁……宁叔叔……”
邵文槿缓缓收手,顺势望去,一脸阴沉的宁正,和满眼错愕的邵文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