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某一介武人,对朝堂上的这些事实在是不明所以,欧阳大人恐怕是对牛弹琴了。”杨进周瞥了一眼一旁高高堆着的已经处理完的案卷,就势站起身来,“我明日还要出城,一时半会恐怕再无法理会别的事。欧阳大人若是再有什么急务,不妨去寻曲公公,他于这些上头恐怕比我更有心得。今天时候不早了,就此告辞。”
见杨进周拱手一礼,旋即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欧阳行不禁愣住了。及至高高打起的门帘陡然落下,带起了一阵风,他立时沉下了脸,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目光又落在了那地契上头,随即坐了下来细细思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就听到外头轻咳一声,很快,弯腰控背的赵狗儿就蹑手蹑脚进了屋子。
“都帅,杨大人已经带着人走了。”
“走了就走了,难道还要我去送他不成!”
见欧阳行口气极其不耐烦,赵狗儿赶紧陪着笑脸点头哈腰连声应是。及至上司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些,他这才试探着问道:“要不,卑职明天再带上几个人去顺天府试一试?那位京兆不晓事,他下头的少府司马别驾总不会一再招惹咱们锦衣卫……”
所谓的京兆,便是指顺天府尹,而少府司马别驾则是府丞、治中和通判的别称。比起总揽大局的顺天府尹,这些分司杂职的佐贰官在下头百姓那里反而更具实权,尤其是那几个品级最低的通判。然而,欧阳行却摇了摇头,看着赵狗儿就仿佛看傻瓜似的。
“蠢货,这些地契是怎么出来的你清楚,而那些个人都是在位子上一坐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比不得三天两头改换门庭的顺天府尹,你以为他们这些老奸巨猾的会心里没数?锦衣卫刚刚经历过这样的震荡,万一别人不怕,反而捅出去怎么办?这馊主意你趁早打消了,与其走官面上,还不如从那些店铺下手。张家的那酒肆暂时不要招惹,从别处先下手。”
及至赵狗儿答应一声磕头离去,欧阳行才把地契从案卷中抽了出来,又到了书架旁边,郑重其事地藏在了一处暗格里。直到重新把机关恢复了原样,他才转过身来,自然而然放下了刚刚不知不觉卷起的袖子,遮住了手。
吏部尚书张家管闲事也就算了,杨进周瞧着木头一样的武夫,竟然这么不好打交道!
山中的夜晚格外阴冷,陈澜匆匆出了那闻妙香园,走着走着就不知不觉拢住了身上厚厚的披风,随即却突然停下了步子。刚刚心乱如麻的她完全没有觉,应当守在门外的长镝和红缨竟然不见了!这个认知让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随即深深吸了一口气。
刚刚听到的那些话,龙泉庵主似乎根本不怕她说出去……是了,仅仅是陈谷子烂芝麻的旧事,想来人家觉得她就是说给宜兴郡主听,也不能代表什么,再说,真到了那个地步,也许他们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她不能为了未知的风险把自己搭进去。可恨的是龙泉庵主说的那些尽管都是她想知道的,可真正要紧的地方却只是透露了一星半点……
“三小姐,三小姐!”
突然响起的呼唤让陈澜猛然为之惊醒。她才抬起头左右看了看,就现那边有人提着灯笼一溜小跑过来,不是红缨还有谁?只是和之前她吩咐话时那好端端的人相比,此时此刻的红缨却是有些狼狈,身上的衣裳颇有些破破烂烂,人也是灰头土脸的。
“怎么回事?”
“没,没事,就是我和长镝一时不小心摔了一跤……”
红缨脸色一红。她哪里敢说,自己和长镝紧赶慢赶追了一会,这才现那黑影只是一只猫,还丢脸地被绊倒在草丛中摔做了一团,这才成了眼下这般狼狈的模样?
PS:唉,眨眼间又掉到第四了……看来本月目标保住前五比较实际,阿弥陀佛,双倍最后四个多小时,有气无力召唤月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a hrf="http://.qdan.co" targt="_lank">.qdan.co</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