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德庆点了点头,“我现在便是大帅帐前骁勇校尉,你可有什么重大消息让我传递?”
胡掌柜回房取出一只蜡丸,递给了韦德庆,低声道:“请你转告韦大帅,吐蕃人可能在秘密拉拢武威郡党项人,现在党项人和汉人矛盾尖锐,恐有造反迹象,
张焕已经加紧戒备,任何过境之人都要受到严格盘查,尤其和张掖那边的往来已经停止。”
韦德庆这才恍然,难怪会西堡码头那边戒备森严,原来是这么回事,他将蜡丸小心翼翼收好,站起身拱拱手道:“多谢胡掌柜的消息,我这就前往开阳郡。”
他回到茶棚里胡乱吃了一点东西,飞身上马,带领从人向东疾驶而去,胡掌柜走到官道上,一直目送他的背影消失,眼睛里才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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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一队亲兵护卫着张焕驰出了武威郡,这时东方地平线上,一轮红日正从弥漫大地的浓雾中喷薄而出,万道金光映红了天际,在一片低缓的山岗上,一支三千人的骑兵已整装待。
张焕一纵马,亲兵队汇入进大队骑兵之中,如滚滚洪流,向东浩浩荡荡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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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阳郡,兵部尚书韦谔正在接受韦德庆的禀报,韦德庆不仅带来了张焕的回信,还另外给他带回来了胡三郎的密信,胡三郎是他利用军户西迁的机会安插在武威郡的一个暗探,大半年来给他带来了很多武威的消息,虽然谈不上机密,但也使他对张焕所作所为能够十分了解。
按照约定,胡三郎应该每隔两天送一封鸽信来,但至今已经五日没有送来,就在他担心胡三郎会出什么事之时,韦德庆却带回来了胡三郎的密信。
对于张焕会来开阳郡韦谔并不担心,有裴俊相召,他一定会来,倒是胡三郎送来的消息他十分感兴趣,张焕遇到了党项人的麻烦。
韦谔把胡三郎的密信放在案几上,负手来到窗前,他的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这个结果应该说是他早就意料到的,当初胡三郎来信告诉他,张焕招安了逃到河西的数万西党项人,他就知道张焕犯下了一个大错。
不错!河西是人口稀少,但如果是招募羌人、突厥人甚至回纥人问题都不大,唯独这些党项人是出了名的背信弃义,当初他们受吐蕃人压迫,向朝廷求援,朝廷特地将他们安置在朔方附近,可这些人非但不感激,反而趁大唐羸弱之际大肆抢掠城池,掠夺人口,在陇右地区为非做歹,自己和拓跋家族打了十几年交道,还不了解他们吗?
若是将他们安置在内地倒也罢了,偏偏是在人口稀少的河西,数万党项人已和河西人口相仿,这样一来,他们怎么可能不起异心,拓跋家族再被吐蕃人一拉拢,张焕头痛的事就来了,这样最好不过,让张焕后院不宁。
想到这,韦谔回头赞许地对韦德庆道:“你带来的消息非常及时,我会重重赏你,下去吧!”
韦德庆行了一礼,慢慢退了下去。
半个月前,崔圆准备讨伐蜀地朱泚,特地拜访了韦谔,希望他能出兵六万,从西路入蜀。
对于朱泚造反,韦谔也深为警惕,如果朱泚拿下巴蜀,而一时无法进攻长安,那他的下一个目标必然就是陇右,尤其是他声讨崔圆下台,而提议自己为右相,这明显是在挑拨自己和崔圆的关系,崔裴两家都已决定出兵,若自己却袖手旁观,这倒显得自己和朱泚倒真有什么勾结。
于公于私,他都必须出兵讨伐朱泚。
不过,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张焕会趁虚而入,夺了他的陇右,思量再三,他便提出了与张焕缔结互谅协议,并且由裴俊和崔圆做担保人。
由于蜀中局势严重,崔圆再一次和裴俊商量后,便同意了韦谔的要求,由裴俊和崔贤赴开阳郡,与张焕协商,同时,崔小芙又派李翻云为特使,也前往开阳郡劝说段秀实以大局为重。
宣仁二年十月十六日,张焕抵达了开阳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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