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一列车队缓慢的前进。
官兵护卫着队伍中央的马车,车队最后行着数千匹骡马,场面着实壮观。
“这些东西全都是绯王妃带来的。”行路途中,总有闲来无事的官兵聊起闲话来。
“绯王妃?我还以为这次是兵部他们格外开恩呢……”不知谁嗤笑了一声。
“那些小气鬼……能给按时给我们发军饷就不错了,我家里小儿老母就指着这份钱活命呢。”
“绯王妃好大的手笔,这要花不少钱吧?”
“听说足足用了五万两!”
“这么多银子?”
“屁!我说的是黄金!”
官兵们一阵唏嘘。
旁边的一辆马车内,太医总管广志成听着官兵们的闲聊,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
“身为女子不好好待在内宅,非要随军,成何体统!”广志成不屑道。
“大人慎言……”同车的太医嘘声劝道,“绯王妃可是奉旨随军,咱们犯不上得罪她。”
广志成掀起车帘一角,向对面望去。
对面行着一辆轻巧的马车,与他们的马车不同,这辆车上悬挂着一串青色的璎珞。
所有行军士卒看到此标记都会认得,这是绯王妃的马车,车内有女眷,不得擅自打扰。
“不过是个装神弄鬼的女流之辈而已……”广志成恨恨道。
他不会忘记,自己最得意的门生——曹太医,便是因为这个女子,而被皇帝打入大牢,被扣上了陷害太子的罪名,如今在大牢里只剩下了半条命,只怕用不了几天时间就会命丧于牢内。
这分明就是个祸根!
广志成啐了口。
一阵风吹过,对面马车的窗帘被风卷起,隐隐飘来一股淡淡的香气,他说不出这种香味究竟像什么……可是光是闻着就令人心生愉悦。
对面的车窗里,露出一张端庄秀丽的侧脸,虽称不上是倾国倾城,但也着实令人惊叹。
那女子一手支着香腮,一手灵巧的往香炉里添加香料。
她半侧着脸,鬓角垂落几缕发丝,轻风拂过,柔媚的小脸显得俏生生的,一双眸子流光溢彩,如同夜空的水晶盘。
不过她坐在那里,整个人却显得空灵而略带寂寥,完全不似其他的,生在这个年纪的女子。
一旁的太医见广志成瞪着对面发呆,顺势看过去,不由轻叹了声:“这绯王妃还真是与众不同。”
广志成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放了车帘,冷哼道:“什么不同,不过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
下属见他情绪不佳,于是不敢再言语。
车队一直向前驶去,到了晌午时分才停下来,埋锅造饭。
慧香打了水进来给苏白桐净面。
“王妃想吃些什么,奴婢一会去厨房看看。”慧香道。
因为苏白桐只食素,而行军途中大部分煮食的都是肉干或是干菜,很少有新鲜的水菜,苏白桐嘴上不说,可是每日吃的越来越少。
眼瞅着小脸一天天瘦下去,慧香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不用了。”苏白桐淡淡道,随手熄了香炉,“只要有白米饭就已经很好了。”她幽幽道。
以前在祁凉城,就连白米饭都没得吃,她还不是一样活下来了?
慧香扶她下了马车,在马车附近透气。
不少士卒都偷眼看向这边。